因了。
他不想总让义勇看到自己可怜兮兮被人欺负的样子。可事与愿违,偏偏每次都是这样……
不知不觉,他的头发已经像落水猫的耳朵一样低低地耷拉下去。
“说实话吧。”
义勇想起了和锖兔刚认识,自己也是这个样子。少有的,他能真正理解鸣人现在在想什么。
【如果是锖兔,他应该会这样“安慰”我吧。】
“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来找你的。
“但如果你连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敢承认和面对,我实在很难把你当成一个同等的人来看待。”
义勇实在没法用锖兔那种激励人心的语气把这句话原汁原味地说出来,因此显得很是严厉,甚至听起来还有一点嘲讽。
不过前半句仍然戳中了鸣人脆弱的心。
【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来找你的。】
至少,挂在他心头的其中一个疑惑得到了解答,而且这个答案让他很开心,自然也就顺势认同了义勇的后半句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鸣人稍稍振作,义勇再一次问道。
“为什么要挑这样的东西回家?是选购的时候没有看仔细吗?”
他虽然对发生的事情有所猜测,但他像想要像激发炭治郎去治愈祢豆子的决心那样,激发鸣人去保护自己。因此有必要让他亲口说出自己遇到的事情。
“那个……”
鸣人看着手背上铺满的半透明药膏,声音稍显低沉的说道:“虽然大家肯卖给我东西了,但不允许我进到店里面去。
“他们收了钱以后,会把东西给我装好再拿出来。我也是回家以后才发现问题的……”
“临期牛奶只能按照原价二分之一售卖,你付给他们多少钱?”
义勇知道这个,是因为他偶尔会买临期牛奶再回家做成奶油当天就吃,这倒不需要牛奶有多新鲜。
“100两(原价,购买力相当于60块人民币)……”
鸣人稍微有些呆滞。他是第一次知道这个主妇必考知识点。
“另一只手。”
“好。”
接下来。宇智波义勇和漩涡鸣人都浸入了沉默之中。
房间里,两个人的呼吸还有抹药都是静悄悄的。他们只能听到坏掉的门和门框之间轻微的摩擦,以及冷空气偶尔灌入时的呼啸,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打破这种静谧的氛围。
“那清洁剂又什么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
鸣人张着嘴吧,茫然地摇了摇头。
“可能也是过期了才会这样的吧。”
实际上,这是他记事以来受伤最重的一次了。但因为义勇及时来到这儿,分散了他的注意力,鸣人反而没把这伤太当回事。
可义勇,却再也没法信任鸣人从村子里购买的任何一件东西了。
这样下去,鸣人怎么可能在忍校开学之前就解决营养不良的问题?
排除他急需复活炼狱杏寿郎不谈,他也没法坐视这个笑容与炭治郎相似的孩子,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了。
【如果火影不能指望,那就只能让他自己去争取了。】
“那就去找他们问个清楚吧。如果是意外,他们应该要给你赔偿的。”
【可如果不是……】
义勇将纱布展开剪成长条叠好,松紧相宜地覆盖在鸣人的手背上,绕了一圈又一圈,难免会刺激但伤口,但鸣人居然毫无反应。
等义勇抬起头,对方圆圆的脸上一片苍白,显然是在脑补一些难以接受的场景。
“你不想去。”
这不是问句。
“我不知道……”
鸣人嘴唇微微发抖。
“反正……义勇你也说,只是看起来很严重不是吗?要不还是算了吧……”
就算只是一个人的恶意视线,他已经难以承受了。如果他真得像义勇说得那么做了……
他已经联想到自己找上门去,却被人围在中间,然后被一致针对的情形了。
到时候那些人会说什么样的话,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待他?
最好的情况,反而是自己连店门都进不去,就直接被赶出来……
“你还想再继续吃过期的方便面,喝过期的牛奶吗?”
义勇冰冷地质问道。
“不,不想。”
鸣人摇了摇头,再每天晚上拉肚子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我不想再像之前那样生活了。”
“既然如此……”
义勇的鼻腔里涌出一团白汽。
“那就不要把你要如何生存的权力,这样随便拱手送给别人!”
他的表情少见地狰狞起来,陡然高亢的语气吓得鸣人呆若木鸡。
“不要把已经发生的事情,当做什么都没有过一样。如果逆来顺受有用,那你今天就不会伤成这个样子!
“哪怕火影已经下了命令,他们依然敢这样子做,是因为知道你不会反抗,只会默默的接受。正是因为你不敢维护自己,有的人才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连保护自己勇气都没有,还说什么不想再像以前那样生活!还说要成为这个村子里最强的影,要获得所有人的承认……”
最后一句,义勇的声音尤其大,也尤其刺耳,几乎像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
“别叫人笑掉大牙了!”
彭的一声传来。
房间外边增大的风压,将房门猛地推开,那张堵门的椅子被当场推翻,无能为力地躺在地上,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的摩擦声。
屋子里的暖意瞬间被寒风填满,细碎的雪花宛如翻飞的纯白蝶群,在门口翩翩回旋,像是要邀请义勇和鸣人走出门去。
“我知道也许过去这几年,从没有人站在你这边。”
看着僵死在座位上,但眼泪却无法遏制、不断从两颊滑落的鸣人,义勇继续补充道:“但我会支持你的。我会和你一起过去问个清楚。”
鸣人不可置信地抬起头,雪花涌进屋内,粘在他的脸上,仿佛要为他拭去眼泪。
“只要我还在你身边,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这是我,宇智波义勇的承诺。”
说完,他把剩下一半剪好的纱布放在鸣人面前,脸色严肃地说道:“包扎伤口的技巧,我已经示范给你了。剩下的那只手,你要自己去缠。”
言罢,他走到门边,扶住因风压而不断颤抖的门框,“我会在外边等你半个小时。如果你肯去的话,就在我离开之前出来。门,我会尽快叫人来给你修好的。”
说完,他便抓住坏掉的把手,拉着门到了鸣人家的屋外。再没有一点屋外的寒风,可以从这里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