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脸惊疑的看着吴亘。
方才那个人只是看了一眼,竟让自己生不起半分战意。可以确信,对上此人,自己没有半分胜算。曲钦有种预感,只要自己敢对吴亘动手,这人定会跨越千里而来。
沈浪微微一笑,手一挥,四下风止,变得一片寂静,「来来来,曲堂主坐下谈,正因为我乃鲛人
出身,才想真心劝上一劝,不要得罪这位,得罪了他,生鲛恐怕真的再也无法翻身。
堂主,你也可以去陆上打听一下,无畏军是什么样的存在,短短几年打下了什么样的基业。这次他能停下来等一天,也是给生鲛活命的机会,堂主要珍惜啊。」
曲钦有些不甘,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已与白岭行省的花家谈妥,担任他们的大供奉,我生鲛统领航路,从牧人手中分得一杯羹。」
吴亘坐在其对面,一脸怜悯的盯着对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沈浪,你这位同族是如何修炼到如此境界而没有被人打死的。」
沈浪噗嗤一笑,双手往下压了压,示意曲钦不要动怒,话却是向吴亘说的,「生鲛生于如此荒芜凋敝之地,自小便得与兄弟姐妹斗,以获得更多食物。再大些要与乡邻斗,为家里抢得更多生活所需。长大了更要与外人斗,以确保族人能够活得下来。
所以,鲛人人数不多,但高手很多,因为本领低微的,都已经死在海里。这么多年来,我们就如一条狗一样,被牧人和人族利用又抛弃,艰难的存活于海上。只要有一线活下来的机会,都会紧紧抓住不放,所以也请寨主不要觉着鲛人目光如豆,只见树木。若是寨主能给他们一条活路,我想,鲛人会誓死相从的。」
曲钦面色黯然,并没有反驳沈浪的说法。鲛人生于海上,面临神教和牧人
的夹击,庞大的族群被肢解的四分五裂,散落于大海各处。陆上自不用说,没人会让出一块地盘给鲛人。海上最富饶的地方也多被牧人和人族所霸占,只能挑选一些荒无人烟之地安身。
生鲛看起来做事凶狠,实质却是不得已为之
,就如一只小兽面对庞大的猛兽,只能呲牙伸爪,展示自己的武力,试图吓退对方。可越是这样,反过来越能说明生鲛的自卑虚弱。
吴亘没有再对曲钦咄咄相逼,沉吟片刻才开口道,「若不是生鲛率先对我动手,也不会兴师动众到此。」看着沈浪戏谑的笑容,只得叹了口气,「好吧,即使没有这个由头,我也会对生鲛动手,我要掌控海上,自不会允许有他人虎视于侧,动手只是迟早而已。」
「你......」曲钦一脸愤懑的指着吴亘。
吴亘却是毫不在意,平静以对,「生鲛精于海战,我不会允许其实力过甚,这次率兵攻打就是为了削减鲛人实力。如今看来也差不多了,将生鲛全灭也不符合我的利益。
这样好了,曲堂主,花家能给你的,我也能给。而且我告诉你,花家这条船撑不了多少时日了,曲堂主投靠花家实非明智之举。倒不如入了我无畏军,将来也能给族人搏个好的出路。」
「我们生鲛的命在你们看来,就是如猪狗一般的存在,需要时,拿过来用用,不需要时,就打杀一批,天下哪有这样
的道义。」曲钦终于忍不住了,悲愤得冲着吴亘怒吼道。
「弱就是你们的原罪,天下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以强凌弱,以众暴寡本就是天下之道,鲛人势弱,还占据了海上,不打你们却是打谁。曲堂主能修炼到如此地步,难不成这点道理都想不通么。」吴亘擦了一把脸上的唾沫,「如今事已至此,我只要堂主一句话,是从我还是从花家。」
曲钦恶狠狠盯着吴亘,最终却是先泄了气,瘫坐于地,低头不语。吴亘倒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取出断刀,对着刀面细细打量着自己的样貌,头顶这些日子冒出一层头发硬茬,让他自是欣喜不已。
「沈浪,我要与你单独谈谈。」曲钦看向沈浪,对吴亘犹是有些不太相信。
沈浪看了吴亘一眼,后者只是随意摆摆手,让他们自便。
曲钦随手一划,他与沈浪身侧起了一层雾气,掩盖了二人身形。吴亘微微一笑,心下大定,自顾自把玩起了断刀。
过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二人重新出现在吴亘面前,曲钦冷冷看着吴亘,「我方诸岛生鲛愿从了吴寨主,只不过,双方须得订立盟约,我方能放得下心。」
「不订。」吴亘当场回绝,不仅是曲钦,就连沈浪也是神色一僵,「要入我无畏军,就是我的手下,哪有手下与主帅定约的道理。曲堂主若是仍不放心,可遣人去良遮山中打听一下我吴亘的为人,再作
定夺。」
曲钦的拳头攥起,死死盯着吴亘,见对方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怒视良久后方低头道:「我从未见过如此狂妄之人,罢了,且从了你的愿。只是你杀了我这么多人,族人多有怨愤,须得好好安抚才可用。」
「生鲛畏威而不怀德,没有这次动手,恐怕很多人不会真心相从。」吴亘知道对方在讨价还价,站起身向海中走去,「我可以让生鲛一人担任无畏军水师副统领,但在我离开之前,至少要有五千人的生鲛水师出现在我面前,至于怎么说服族人,那是曲堂主的事。」
吴亘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我累了,且去歇息,静待堂主佳音。」说着,一步迈入海里,消失于滚滚波涛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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