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和了多年的火雷,今天被人无端惊扰了安宁,满腔的怒气肆虐的发泄在这些追兵身上。
惊雷怒火之下,这片天地碎裂了,蜿蜒的闪电好似一把把刀剑,将整片天地一遍遍切割成碎片,化作一阵阵震耳欲聋的吼叫。
在这毁灭的悲歌中,所有人都在惊慌的躲藏。只有那个响彻天地间的狂笑声,依旧不绝于耳,纵是雷鸣也无法盖过。
黑色的雷云下,一个身着甲
胄的身影立着,背后是燃烧着的天穹。俯瞰了一下身下慌乱的众人,这个已经看不出人形的身影,挥舞着一把烧得通红的断刀,向着车云路的方向落去。
车云路还没有逃离雷云,不是他不想走,而是由于雷云的激荡,此时的天地已经紊乱,原本柔若无物的空气,转瞬间就会如刀刃般锐利,让他苦不堪言,只能小心翼翼前行,免得遭了无妄之灾。
势场已经全部放开,抵挡着密如雨点的火雷。每一记火雷落下,就好像有一座山当头砸下。
忽然,正埋头前行的车云路觉着周遭气息有异,抬头一看,吴亘正挥舞着断刀向这边飞来。
车云路顿时脸色苍白,他是渡过雷劫的人,自是知道劫雷不可辱。若是有人在渡劫时,有修为更高的人在侧相助,劫雷也会相应提升威能。
这个疯子,车云路心中咒骂,吴亘这是不想活了吗,劫雷增大威能,自己固然会受伤,那他更是必死无疑。
大惊之下,车云路再顾不得身体受损,顶着火雷向外狂奔。每行一步,就好像与一个同境的对手在厮杀,可谓举步维艰。
一个堂堂的登天殿长老,竟然被一个四境之人追得落荒而逃,传出去还有何脸面再见世人。
只是可惜,没有人会看到如此场景,因为在海上的人都已死了,死在了无处可避的火雷之下。
即使有人逃到了海下,可此时的海水已经如开水般滚烫,而
且火雷的撞击落在水中,巨大的冲击在水中传出去足有几十里,在如此密集的轰击下,鲜有人能够逃生。
吴亘狂笑着奔向车云路,相较于他人,他此时反而最为轻松。因为劫云一出,就好像将军来到了士卒中间,那些火雷轻松被挤到了一旁,再不能靠近吴亘。
这就好像有一把伞,罩在了吴亘的头顶,虽然这也是把要人命的伞。
受了一记劫雷的他,虽然已是皮开肉绽,但身上这甲胄却是帮他挡下了一部分威能。
此甲名为蚀日甲,藏于君山秘境前的大湖中,在湖底火山口温养多年未成。吴亘曾试图将其取出却不得成,这次却是被妤好带来送给了吴亘。能将蚀日甲取出,只有木白有这样的手段,如此重礼,终是将吴亘与妤好牢牢的捆绑在了一起。
空中,吴亘癫狂的大笑着,雷的生机在体内蔓延,身心说不出的轻快,在快出雷云时,他终于追上了车云路。
「一起死吧。」吴亘狞笑着,身上黄色的光晕变得越发明亮,渐如金黄,如初日般璀璨于空。
有雷从天而降,其势如瀑,其色如金,金色的光亮照亮了整个天空。
远处,那些红色的雷火不自然扭曲起来,好似在瑟瑟发抖,向着远离金雷的方向远去。
如水银般的雷浆落于吴亘身上,但更多的却是落向车云路。金雷将二人击得高高飞起,黄色的雷电包裹着身体,狂暴的撕扯着肌肤,
磨砺着血气,锤打着筋骨。
过了许久,一处没有火焰的海面上,一个已看不出模样的人从海中冒了出来,血肉已经被生生剥去一半,黄色的骨头露在外面,好似从坟墓中爬出的尸骸。唯有一双晶亮的眼睛,宣告着此人的生机。
吴亘大口喘息着,这次的雷击是如此猛烈,纵然他屡有奇遇,身体已是锻造得极为坚实,但还是受了极重的伤。
艰难的抬头四望,庞大的劫云已经占据了大半的火雷云带,红色的火雷渐渐稀疏下来。
远处的海上,有人踉踉跄跄跃水而出,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已消失不见,瘸着腿奔向空中。眨眼间,已是奔出十几里远。
那是车云路,方才的那道劫雷虽然同时击中二人。但由于车云路修为更高,所以,天雷便将自己的怒火更多的发泄在了他的身上。
这就相当于车云路在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渡了一次自己的劫,所以,他伤得更重更惨。此时的他,早已失了灭杀吴亘的心,只想着尽快离开此地,寻一处僻静处恢复生机。
忽然有巨浪从海中涌出,化作一个巨大的拳头,准确的击中了已是胆裂魂飞的车云路。
车云路被打得向空中翻滚而去,身上很快起了一层坚冰,将其牢牢束缚于之中。寒意顺着其口鼻进入身体,气血渐渐有些凝滞,甚至连灵气也有运转不畅的迹象。
车云路大惊,偷袭的人修为绝不亚于自己,在
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自是不敢对战。拼命使出全身的修为,将气海中的灵气不要命的放出,只听嘭的一声巨响,身上的坚冰炸裂开来。
逃,这是车云路的唯一念头。今天的事实在有些不对劲,不知道哪位仇家等在此地,借自己受伤之机要半路偷袭。
刚奔出不到五里,一道白虹从天而降,如若弯月提早来到了人间。弯月上,有一个头戴面具的人一闪而过,旋即消失于云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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