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抓紧进行准备。那些失了弓弩的射手,提刀持盾,纷纷向着西边的山腰走去。
孟顺也在重新调整自己的破阵兵,重点布防东面和南面,这里也是战力凶悍的陆家族兵主要进攻方向。
大雨下得小了些,北军趁机抓紧布防,忽然一道炸雷响起,闪电亮光处,从山腰到山脚,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联军士卒。这里不仅有那些变身的陆家亲兵,还有更多的普通士卒,正趁着天色昏暗向上攀爬。
杀,战斗再次打响。
在没有弓箭的情况下,北军与联军的士卒只能近身搏击。一个个身影翻滚于泥水中,刀与盔甲不断碰撞,发出沉闷的敲击声,不时有人惨叫着从坡上滚下去。
在如此泥泞的丘上,每个人身上都涂了一层灰褐色的泥浆,若不仔细分辨,很难看出彼此的阵营。
身着如此厚重的甲,在泥潭一样的地上厮杀搏斗,人的气血如身上的热气般快速流失,疲劳很快降临在每个人身上。动作开始变形,呼哧呼哧的喘气掩盖了喊杀声,除了身体的疼痛,每个人的肺都像着了火一般灼热。
什么招术,什么配合,在如此的环境下都成了奢望。于是,伤亡开始快速的出现,无论北军还是联军都是如此。
这是一场沉闷的战斗,每个人都如野兽般在泥水中翻滚,将刀狠狠压过对方的脖颈,刺入对手的眼睛,再没有多余的力气用于嘶吼。
红色的雨水顺着沟壑向着丘下流去,积水的小潭里飘着厚厚的血浆,林丘变成了一座血丘。
与此同时,在耗里城外的雨幕中,苍家和巴家的人马正有些悠闲的察看着那若隐若现的城墙。由于下雨,双方的对射不约而同停了下来,相较于南边,这里安静的有些过分。
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正向着这些无所事事的骑兵奔来。苍家的士卒有些惊诧,这种天还这么狂奔,不想活了吗,万一马蹄打滑,这么快的马速摔倒,足以折断人的脖子。
正不解间,雨幕中已经出现了一只人马,领头的是一名手持大戟、胯下白马的年轻将领,正如一把尖刀狠狠向这边插来。
“什么人。”有苍家士卒觉着不对,大声呵斥道,拔出了自己的佩刀。
忽然有人想了起来,听闻北军中有一名悍将,擅使大戟,作战时凶狠无比,听说乃是北军第一大将。
“有敌袭。”终于有人大声示警,可一切都太晚了,这支猛虎一样的人马,如他们的统领一样,如热刀切牛油般,凶悍的插入了苍家队伍中。
仅仅一个照面,就有几百名苍家士卒或死或落马。那个漂亮的不像样子的北军将领,打起仗来却是凶狠的不像样子,所过之处,大戟如风般飞舞,没有人能在他手下走过一合,就连苍家的一位千户,不过三招就被其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如此神人一般的悍将,如何能敌。失了弓箭之利的苍家士卒,顿时乱作一团,四散奔逃。
如此良机,水从月如何肯放过,等天晴之后,这些人又会变成那扰人的蚊蝇。
于是,以雷声为鼓,以闪电为旗,这支不到五千的人马,如蹑影追风般,对这些失了战意的苍家士卒穷追猛打。可怜苍家加上巴家近万人,就这么被一举击溃。
耗里城外的原野上,到处都是丢弃的军械马匹。失魂落魄的联军士卒,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由于天色昏暗,不少人难以辨清方向,渐渐远离了大营的方向。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天空中终于射出了一道绚丽的日光,落在了耗里城的墙头上。
天晴了,昏暗的战场变得明亮起来,耗里城外已经寂静一片,看不到一名敌军,水从月的人马也不知道跑到了何处。
此时的林丘上却是另处一番光景,坡上缀满了死尸,有北军也有联军的,但更多的还是联军士卒,在如此糟糕的天气和地形下,从下往上攀爬本就耗费体力,还要与北军厮杀,自然吃了不少亏。
活着的人也是面色苍白,不少人脸色苍白,不管不顾坐在泥水中喘息。
累,太累了。
吴亘的手微微颤抖着,拄着断刀站了起来,纵然如他,经历如此残酷的雨中厮杀,也是疲惫不堪。
但最令他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联军暂停了进攻,纷纷从背上取下了那个黄色的油纸包。打开纸包,里面是完好的弓箭。
于是,在将领的指挥下,这些士卒纷纷将箭瞄向了丘上的北军。
“举盾。”随着吴亘的大吼声,无数的箭矢向着丘上飞来。或许是愤怒于雨中的死伤,联军接连密集射了七波,密集的箭矢覆盖了林丘的每一片土地。
天雨方过,箭雨又至,疲惫至极的北军士卒要么举盾防护,要么只能钻入地洞中躲避。
可入洞才发现,由于雨水的浇灌,很多山洞已经泥泞不堪,不少的小洞已经坍塌。
山脚下,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这意味着,联军要发起冲锋了。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