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这样吧,等赶到鸡冠城,我们再做定夺。”
次日一早,吴亘率军抓紧赶往鸡冠城,途中一次也未停下歇息。孟浩身死的消息瞒不了多长时间,万一孟卓得讯后有什么异动,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行至傍晚之时,距鸡冠城已是只有半日的路程。大军安营扎寨,准备休整一晚,做好攻城的准备。
原本吴亘是想借自己陆家千户的身份,诓孟卓打开城门,毕竟他心向陆家,但也要做好万一对方不从而硬攻的准备。
等吃过晚饭,正在营中巡视之时,张武阳悄悄找到了吴亘,“寨主,咱的斥候发现了一队人马,我已经带人将其拿下。”迟疑了一下,张武阳低声道:“有一人身上有孟卓的印信。”
吴亘猛然抬起头,“孟顺等人知道否。”
“不知道,属下没有告诉他们。”张武阳指了一个方向,“这些人都被押在了营外一处隐蔽所在,因为我总觉得,听孟朔一家之言有些过于偏颇,不妨听听另一方的说法。”
吴亘紧紧抿住嘴唇,低头思索半天方点了点头,“你做得不错,咱没必要偏向哪家,走,去见见这位孟家三公子。”
二人悄悄出营,走了几里地到了一处树林。等入了林中,有十几人被绑着坐在地上,看到吴亘过来,面色俱有些惊疑不定。
张武阳指着一个坐在中间、身着玉绸锦袍的男子,“寨主,印信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吴亘绕着这名男子转了两圈,刚要开口。忽然提鼻嗅了嗅,男子身旁一名面色有些苍白、约莫十八九岁的小厮,身上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香气幽远而不艳,显然是上等的香料。
“带上他。”吴亘指了指那名小厮,负手径直往林中走去。张武阳一愣,脸色有些微红,一把拎起那名小厮,跟着吴亘向里走去。
旁边被绑着的其他人一阵骚动,却是被看守的无畏军士卒给死死压住。
吴亘回头看了看那个锦袍男子,微微一笑。
等到了僻静之处,吴亘坐了下来,轻轻吩咐道,“替孟城主松绑。”
张武阳上前替小厮将绳子解了下来,此时方才看清,对方细长的手指上,拇指食指的指肚,赫然有一层茧,应是长期捉笔所致。此时方才恍然,不禁对吴亘的细心大为佩服。
“不知这位大人何出此言,我不过是城主府杂役而已。”小厮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向吴亘。
吴亘笑眯眯盯着对方,掏出酒囊喝了一口,伸手递了过去,“尝一口,孟城主,此酒得自青槐城,又兑了滚石城的清叶酒,味道倒是清洌了不少。”
看着伸到面前的酒囊,小厮目光有些黯淡,半晌后还是接了过去,仰头喝了一小口,却被呛得连连咳嗽。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小厮好似被抽去了全身的气力,软软靠在一棵树上,“他们两个呢。”
“在我手中,还有那个被你出卖的叔父,也已降了我。”吴亘一脸淡然,手轻轻摩挲着断刀刀锷。
“吴亘吴千户对吧,我是孟卓,没想到费尽心思安排人做替身,还是被你看了出来。”小厮一脸自嘲,“看来,你真是我孟家的克星。”
“孟城主此行匆匆,可是要去往何处。”吴亘见对方承认,干脆直接询问起对方的行程。
“白崖城。”既然身份已暴露,孟卓也是坦然了许多,“我父不幸遇难,我自是过去帮着操持后事。”
吴亘闻言嗤笑道:“是去抢位子的吧,怪不得你的两位兄弟要我杀了你。”
“千户准备怎么处置他们。”孟卓抬起头,盯着吴亘的眼睛。
“留着呗,难不成还杀了。”吴亘一脸无所谓的摆摆手。
“不怕万户家找你麻烦。”
“有兵有地才对陆家有威胁,两个失地之人,陆家岂会多看一眼。况且,此次打孟家的是我无畏军,不是陆家,你是明白人,应晓得其中分别。”
“也就是说,千户并不是完全听从万户家的命令。”
“我只是客军,不是家兵。”吴亘声音冷厉了一些,对这种来回的试探有些不耐烦。
“千户可能放过我,放我去白崖城。”孟卓坐直了身子,双手放在膝上。
“哦,为何?我是陆家客军,说白了就是打手,没有些好处怎好擅作主张。”吴亘冷冷盯着对方。
“我可以与千户结为盟友,彼此奥援,前提是我掌了孟家的家主位置。当然,这是私下结盟。若陆家对你我有什么想法,也好有个照应。”孟卓平静开口道。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如何与你两个兄弟交代。”
孟卓忽然激动起来,恨恨道:“他们就是蠢货,我是奉父亲之命投向陆家的,万一有变也好保下孟家的血脉。像我们这种小家族,夹于两强之间,哪能把赌注压在一家。”
吴亘默默看着对方,似乎要从他脸上看出一朵花出来,“如此说来,我们还真可以合作。”
“不错,我方才说了,前提是我尽早到达白崖城,尽早取得陆家首肯。”孟卓松了口气,身体往前探了探。
“难不成还会有人与你抢这个位子,你家老大目前看来,陆家定不会让他上位。”吴亘微微一笑,亦是坐了起来。
“我五弟,他是一门心思想入陆家。只不过他平日里耽于享乐,整日里花天酒地,孟家交给他可就真完了。”孟卓蹙眉道,忽然从身上掏出个小小的印章,“凭此物,千户可直入鸡冠城,不费一兵一卒。只是有一事,若是有机会,请想法帮着处置一下我的五弟,使他无法与我相争。”
吴亘的眼睛眯了起来,头微微仰起,似乎是要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男子。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