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亘渐渐变得有些不耐烦,身上没酒就是不爽利,赶紧打完仗,再借机赏自己几百坛酒。
“吴千户,你是在说笑吗。”车突气极反笑,指着吴亘愤然道:“把我的人马分了,还要我们卖命,最后还不知怎样的结果,这是招降吗,这是让我们兄弟把脑袋送到你的刀口下啊。”
“愿降不降,就这个条件。我给你一刻的时间考虑,过了时辰,大军攻城,到那时可就连命也没了。”吴亘往后退了一步,有五架巨弩被抬了上来。
因着寨前空间逼仄,实在没办法展开太多。
“打就打,别以为爷爷怕你们,一帮绣花枕头烂稻草。”车突尚未开口,旁边的光头牛也却是忍不住了,指着吴亘大骂,
“告诉你们,爷爷可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手下不知见过多少的人命,还会怕你们几个躲在城里只会狎玩女子,饮酒傻乐的草包。”此言一出,车突赶紧把牛也拉下墙头,冲着吴亘赔笑道:“我家二弟是个粗人,千户见谅,待我们再商议一下。”说着三人便重新隐于墙后。
见三人消失,吴亘把薛信召了过来,
“攻城准备得如何了。”薛信抹了一把汗水,
“寨主,人重新编组的差不多了,已将能射震天弓的人都放在前面,先登死士也已集合好。不过。”说着偷偷看了一眼姬嫣。
“不过什么。”吴亘神色一愣。
“祖千户回了。”薛信低声道。
“他不是在外游猎外面的马贼吗,怎么跑回来了。”吴亘一惊,除了少部分看管小寨的人马,自己已是把全部人马都拉到了主寨前,若是外面的马贼杀了回来,把自己退路堵了,再与主寨两面夹击,几千人挤在这狭小的山谷,人踩马踏得死多少人。
“他说要护着三少主安危。”薛信小心道。
“这个狗......”话还没出口,就见山路上有几人挤开沿路的军卒,打马跑了上来。
“少主,您怎么跑到距敌这么近的地方,属下心中难安,特来近身护卫。”祖远通跳下马,扑通一声单膝跪倒。
姬嫣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吴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温声道:“祖千户请起,你到了此地,那山外阻敌一事可曾安排妥当。”祖远通站了起来,并未直接回答,而是从马鞍旁取了一个精致的木盒下来,
“少主,这是属下在外采的野果,虽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但用来解渴却是极好的。”待姬嫣接过,方又开口道:“山外已安排一名百户带了两百余人巡逻,对付区区零星马贼已是足够了,倒是这里,贼子甚众,须得着力防护。”
“好吧,你就呆在我身边,不要到处乱走了,看吴千户如何破敌。”姬嫣也不能冷了手下的心,可又怕祖远通乱指挥自己手下,给吴亘添乱,只得把他拴在自己身边。
吴亘叹了口气,心中隐隐升起不安的感觉。当初之所以把祖远通留在外面,就是怕他从中生乱,毕竟按着姬家的任命,他可是与自己平级,此外还有一半人是人家的手下。
军中最怕这种多头指挥,万一祖远通指手画脚起来,自己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总不能把他给绑了吧。
此次他到此,恐怕还有一层意思就是要争功。小寨已经打了下来,再在外面晃悠战后连汤也捞不上,这才借着保护少主的名头赶到此地。
不行,得赶紧打下主寨,免得夜长梦多,再生变故。吴亘刚要催马上前,却见空中的索吉在用力摇晃一面红色的旗子。
按着约定,这是敌人在集结兵马的标志。与薛信和水从月低声商量了一下,吴亘对着主寨大喊道:“时间已到,再不投降,立马攻城。”车突的脑袋重新出现在墙头上,可怜巴巴道:“大人啊,这一刻的时间还未到啊,事涉近万人马,还容兄弟们再细细商议一下。”
“好,我给你们二十息的时间考虑,眼见这太阳就起来了,把我家少主晒黑了你们能担得起这个责。”吴亘得意的瞟了一眼祖远通,对方能这么讨好姬嫣,自己当不能落后。
一旁的姬嫣脸色一变,恶狠狠瞪了一眼吴亘,随手将吃了几个果子的木盒塞给了身旁的祖远通,气鼓鼓撅着嘴看着前方,嘴角还残存有一点果子的红色汁水。
“二十息太短了,再多给时间让我们考虑一下。”车突冲着吴亘连连拱手。
“我不管,要开始数数了。”吴亘一梗脖子,手重重往下一砍,
“一,放箭。”随着一声令下,靠在最前头的五架巨弩率先射出长箭,红色光芒后缀着一溜白烟,射向主寨的城门。
与此同时,那些被特意抽调到前头、可以发射震天弓的军卒,也是纷纷向着城头放出箭矢。
一时之间,寨墙上尘烟大作,爆出无数刺眼的光亮,碎石裹挟着人的血肉乱飞。
“直娘贼,姬家的人不讲信用,老子砍死你们。”寨墙后,隐隐传出车突愤怒的吼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