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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晃晃悠悠前行,越是往南,天气越发暖煦。
一路柳绿如烟,兰馨蕙香,破冰的流水,吐芽的苞蕾,驱散了料峭的寒风,浓郁春意轰轰隆隆而来。路旁田里的人多了起来,施肥、翻地、培垄,让一冬的寒气尽数散发。
吴亘浑身上下俱是被纱布包裹的严严实实,连抬个手都颇为困难。与高成一战,不,哪里有一战,纯粹是被虐,着实是有些凄惨。
初霁小心翼翼的给吴亘喂着水,疼惜之余小小脸上多了一丝成熟。徐囝面色有些哀怨,还未从爷爷离世的打击中恢复过来。
车辕上,武寞轻轻甩着马鞭,色迷迷盯着田里村妇撸起裤腿的小腿。
高成已经受伤退走,有武寞在旁,吴亘终是睡了一个安稳觉。
行了两日,吴亘终于清醒。看着武寞优哉游哉啃着一块羊骨头,吴亘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个老羊皮,知道兄弟被人打了,也不早些出手,害我变成眼下这个样子,小心以后我天天往你鞋里放钉子。」
武寞呲着大黄牙,「你就剩张嘴了,活该被人打死。我压根就没想救你,不过是看到初霁那小丫头无人照料,这才勉强出手。弱鸡,练这么长时间意经,还是被人像条狗一般按在地上摩擦。
不过呢,被打一次未必不是好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夫。正所谓不破不立,以往你习武都是自己瞎琢磨,根底漂浮,正好借此次机会好好打磨一下身子。过两天,找个清静些的地方,我把你身子好好补补。」
吴亘依旧有些不忿,「对了,那高成为何不当场宰了,他日再来寻仇,岂不又是麻烦。」
「切。」武寞一脸不屑,「来了打就是喽,那个老狗给你留着,自己的仇自己报去。」
「唉。」吴亘长叹一声,「难,在那高成面前,任何手段都如儿戏一般,实在是难。」
「废物,那种三脚猫的货色你都打不过,还有脸做什么寨主。放心,有老武在,从里到外给你捯饬一遍,以后习武虽说如我这般有些难,但一般的菜鸡还是手到擒来。」
忽然,正唾沫星子乱飞的武寞哎呀一声,被从外面进来的初霁打了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我给哥哥煮的骨头全让你吃了,出去刷锅去。」
「好嘞,贵人您坐。」武寞赶紧站了起来,谄媚的让出了位置。
这两日,武寞与初霁倒是混的熟了。初霁本来就对他施救不及时有些气愤,加上其为老不尊的性子,倒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一行人又走了几日,武寞将车子停在一处山脚下。
上山的路口,立着一个巨大的牌坊,上面有龙虎门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这座山看起来倒是清幽,往上望去,绿植蓁蓁,时有白羽飞过,隐有屋宇藏于其中。
背着手上下打量一遍,武寞走到了牌坊下,「嗬,好大的口气,龙虎门,做菜的啊,我只听说过龙虎斗这道菜。」
一个壮汉跑了过来,「干什么的,此乃仙门重地,没事别瞎溜达,小心鞭子伺候。」
武寞嘿嘿一乐,「不干什么,打劫。」
「什么玩意,打劫?」壮汉一脸惊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头一次听说有人到自家门前要打劫,「老东西,你是活腻歪了还是怎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c
「知道啊,要劫的就是你这种地方。」武寞怪眼一翻,一脸无所谓模样。
壮汉彻底被激怒了,「老东西,今天非把你打成肉泥养花,不然我龙虎门还真成了修行界的笑话。」说着,汉子横眉竖目,就要上前。
忽的一声,汉子眼前一花,发现山路两旁的景色急速向后退去。低头一看,只见方才那个老头子正揪着自己前襟,快速沿着山路
向上而去。
直到此时,壮汉终于醒悟过来,发出歇斯底里的叫声。
打劫,这可是自己的老本行啊。
浑身缠的如同蚕宝宝般的吴亘,此时正斜倚在马车上,看到眼前一幕,一时激动,身体不自觉一蹦,从车上栽了下去。
初霁吓的赶紧下车,将吴亘扶了起来,自家哥哥和武寞,都是不靠谱的主,天天让自己操心。
唉,心累。
听着山上不时传来的撞击声,嘶喊声,看着房屋倒塌冒起的烟尘,四下乱飞的惊鸟,吴亘的面皮一阵抽搐。
该死的高成,把自己打成这样,如此好事,此时竟然不能插手,可恨。
过了一个时辰,山上渐渐安静下来,从山路上传来脚步声。
四个鼻青脸肿的人抬着一个滑竿,走出了牌坊,上面坐着的正是武寞。滑竿一看就是新做的,上面的椅子不知是把哪里的太师椅搬来,临时加固而成。
滑竿旁还陪着三人,其中一人原本留着三绺黑须,此时已被扯去一绺。还有两名年纪大些的,头发花白,眼睛乌青,皆是恭谨侍立于武寞身旁。
「就是那个。」武寞点指着吴亘所坐马车,「还愣着干什么,小闵,快些把人抬上山去啊。」
留着黑须的中年人一愣,稍怔一下方才醒悟过来,这所谓的小闵指的就是自己啊。好嘛,自己好歹也是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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