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人已踏入了修行门槛。
转头看看屋内设置,心下恍然,这定是用了什么阵法,以强力催动,硬生生打通赵陵气窍,连通气海。
此举十分凶险,若是没有人在旁护持,稍有差池便是经脉寸断而亡。而且即使有护持之人,以瑶玉作媒,此法仍是极难成功,要不然天下通过此法踏入修行路的人多了,定是二人用了什么秘法。
可天道有公,凡是秘法必有益损,断然不是这么容易之事。
想到此处,高成探了一下张晴的脉门,眉头一皱,此人体内灵气杂乱无序,显然已是伤了根基,以后再修行也不会有多高的成就,严重些,甚至修为还会倒退。
高成叹了口气,张晴的练气资质其实很不错,要不然也不会从小被作为内门弟子。如今竟然废了,可惜可惜。
调理好赵陵体中灵气,其人终于悠悠醒来,看了一眼四周,眼神有些迷惘。
「翁主醒了。」高成走到赵长背后,低声禀报道。
「叫她过来。」赵长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不一会儿,赵陵款款走到赵长身后,敛衽施礼,「父王。」
「啪。」一声脆响,赵长狠狠一巴掌甩在赵陵脸上,「你还有脸叫我父王,不知廉耻的***。」
赵陵重重摔倒在地,如墨长发披散在脸上。
过了半刻,赵陵上身趴了起来,转头看向赵长,嘴角还带着一丝血渍,呵呵笑道:「父王,我是不知廉耻,但你可曾忘了吗。
这廉耻,为你换来多少京中***相助,才对你私蓄兵马的事在御前压下。
这廉耻,为你换来多少异人相助,才有了统领一郡修行界的资本。
这廉耻,为你换来多少丹药典籍,才让你修行与日俱进。」
赵陵惨笑着站起身,走到赵长面前,毫不畏惧的直视对方,「父王,我知你野心甚大,一心想着坐上皇位,一心想着长生不死,一心想着统领各洲。
所以,你让赵迁那个废物掌握军队,让我踏足修行界,以助你一臂之力。可是父王别忘了,我是个连练气门槛都无法踏入的废人,就连赵嫣那个***也敢借此耻笑于我,我哪来的底气帮你统领修行之人。
此次在问天宗,得了个双修的法门,倒是可能让我跨过此门槛。此法需找一个男修,耗其本元助我。但找谁呢
,也只有张晴,只有他肯自绝前路,助我渡过此劫。
父王,你看到女儿不顾廉耻,伤了您的颜面,可是你又何尝知道我心中的苦楚,何尝助我一助。今日你杀到此处,恐怕又是赵迁这个废物告的密吧,不过是想败坏我的名声,以在您面前争宠。不错,我赵陵是偷人了,但我光明正大的偷人。如今,我已可以修行,再不惧那些流言。父王你看。」
赵陵说着从头上扯下两根头发,放于掌上,头发无风自动,慢慢飞了起来,相互缠绕,翩翩起舞,如蝴蝶般悱恻缠绵。
赵陵双眼放光,盯着飞舞头发,如孩童般欣喜,「父王,好美啊。」嘴角的血滴下,血泪盈襟,斑斑点点,如红梅欲燃,凄婉哀怨。
赵长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几次开口欲言,却又咽了下去,「怪父王无能,以后......以后与那张晴还是断了来往吧。这毒丹案就此打住,我也没有心气再去深究了。」说着转身缓步向着门口走去,腰身显的有些佝偻。新
赵陵扔掉手中的头发,脸上哀怨之色顿消,冷冷看了一眼赵迁,「父王,什么毒丹案......」
回往观夕城的路上,赵长满脸阴郁,对坐在车辕上的高成冷冷说道:「绝了张晴的人事,断了他的舌根。」
高成有些犹豫,低声道:「王爷,这张晴是艮山门的人,还是您的外甥,如此一来,恐怕艮山门再不与我同心,况且,还有翁主那.......」
赵长冷哼一声,「我既然扶的起一个艮山门,就能扶的起第二个。况且,张晴不过是个长老的子嗣,还有门主呢。
再者,我能留下他一条小命,已是看顾了艮山门的面子。回去后,赵迁和赵陵都幽闭起来,闭门思过,真以为一个个翅膀都硬了。」
高成额头渗出冷汗,「小人遵命。」
车队一回到王府,赵迁和赵陵随即被关于冷屋中不得出门,一日三餐俱是残羹冷炙,严禁踏出屋门一步。
王府中,吴亘的院门响起了敲门声,正在啃着鸡腿的吴亘一个激灵,三步并作两步跳到床上,暗自逆行气血,对着初霁点点头。
初霁收拾了一下,抹了一把脸,使劲揉了揉,让眼睛红了些,又吐了些唾沫抹在眼角,方才出去打开院门。
来的人是赵陵的侍女,只说听闻吴亘尚未痊愈,特意过来看望。
吴亘脸色蜡黄,颤颤巍巍从被子中伸出一只手,「谢......谢翁主垂爱,小的已经好了不少,过些日子也就能下地了,到时一定前去向翁主报到。」
侍女不疑有他,转身出院门而去。
吴亘刚想起床,又传来敲门的声音。还有完没完了,愤愤然间又重重躺回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