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坤很快明白过来,若是他诚心低头,气运便能为帝辛所用或者抽取。而如今他不愿意,可能气运会和帝辛相冲。
乔坤当然愿意从心,说不得那缕生机便是投靠帝辛,但是想到在虿盆中的白骨,他始终不能诚心接受,辅助帝辛。
在他心里,人之为人,总有些事,是不能做的。
既然如此,乔坤也懒得做这些遮掩,“请容小臣拒绝。”
此言一出,帝辛声音都冷了三分,气势也强盛几分,“拒绝?你知道寡人要做的究竟有多伟大吗?”
想要逆天改命,延长国运,确实了不起,但却和乔坤不是一路人。
面对着帝辛的压迫,乔坤还是坚持自己,“小臣不知道,但请容小臣拒绝。”
有人族死于战争、死于疾病这些乔坤其实是可以接受的,为了活命,残杀同胞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将对自己并无威胁的同类推去喂毒蛇、禽兽,他真的接受不了。
听闻这话,帝辛反倒笑了,“待寡人废除你的武道修为再想办法吧。”
这话自信非常,以帝辛的实力也并非狂妄。
乔坤怒极反笑,“废除武道修为?这便是当年你们对西伯侯所做的吗?但这运数你们却没有好办法应对吧?”
若有办法连运数也废了,姬昌便不会被囚在羑里七年了。
“以前没有,不过现在有了。”帝辛笑道:“你能够配合自然最好。”
“我要不愿意呢?”
“如此,只能请公子赴死了。”忽然有声音从一旁门后传来,借着门打开,比干走了进来,对乔坤施礼,“为了天下苍生,还请公子赴死。”
乔坤突然有些明白为何当日火云洞中三位圣人非要问他“杀一人而救千人,杀千人而救苍生”这种问题。
现在就有人拿着天下苍生来压他,让他去死。但凡心里承受能力不行,真容易想不开。
“七年前,你们也是这么说的吧?”
七年前他们便是这么跟姬昌说的,而且姬昌选择了妥协,被囚羑里,帝辛却任由姬家继续掌管西岐。
帝辛和比干都没有答话,显然是默认了。
“口口声声天下苍生,你们又为天下苍生做过什么吗?”
这般说着,乔坤又问,“若为了天下苍生,请你们去死,你们也会答应吗?”
帝辛未有言语,比干却掷地有声,没有半点犹豫,“义之所在,义不容辞!”
乔坤也感觉得到比干此言发自内心,并非假装,他是真愿意赴死。
乔坤却没有被他这番言语所迷惑,“那大王制虿盆等物也是为了天下苍生吗?”
物伤其类,以人喂毒蛇者,是毒蛇!以人喂禽兽,是禽兽!
帝辛很耐心地听他说,到这一句,却反驳道:“你又怎么能理解寡人的苦心?寡人置炮烙、虿盆,自有用意。为了天下,牺牲些许百姓,那又何妨?吾为天下计,又岂惜小民哉!”
言语间竟然有“知我罪我,其惟春秋”的意味。
比干在旁也附和道:“大王说的是,不过是些许百姓罢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他们本就该为国赴死。”也没有半点犹豫。
自愿牺牲与被迫牺牲能一样吗?乔坤不禁苦涩,原来什么都有其极限,利用音乐的问心之音也没能将人看清。
《碧霄吟》一曲晴空万里,比干看似心胸广阔,其实狭隘无比。
他认为自己愿意牺牲为大商死,其他的百姓也应该为大商死,而且还应该心甘情愿。
这不但不是公心,反是天下最大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