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当他利刃的师傅,何敏,他到底什么来历呢?还真是令人好奇呢,对他恩重如山的敏叔,居然跟绝色当家的师傅有不浅的交情呢。
虽然似乎是一段罪孽的过往。
何敏沉默下来,枯如树皮的脸庞显现出一丝回忆,但很快又走出来,沉沉笑道:“昔日双门与颜家的恩怨已了,女娃娃,你能否看在这孩子还活到现在的面上,不插手她们和亨纳尔之间的恩怨?”
蔷薇冷冷地笑,“已了?何敏,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颜家为何灭门?你双门伤人在先,我颜家小辈防卫在后,你门人底子不扎实纵欲过度自作自受死在意外之下却恼羞成怒,辱我颜家无礼借势灭门,我不过杀你三分之一的恶徒,这如何了了?”
连钰又躲远了点,没让寒气刺到自己骨头里。还是第一次听教主说这么多话呢,当初就算是颁奖会上的鼓励教主都没说过这么长的话。
“当年的事我确实不够清楚……”何敏长叹,目光凛冽如刀,“你究竟是谁,为何当年之事如此了解?”
他看看蔷薇的白色面具,又望了眼冰棺里的女人,似乎仍无头绪,目光游离到连钰、黛捷脸上,狠狠一震,“是你?!”
“那么你还想说点什么?”蔷薇的声音极冷,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不带丝毫生气。
何敏苦笑,“事到如今……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我能告诉你的是,你另一个女儿当时并没有死透,她被我大师兄带走了,或许还活着。而这一个,我找到时已经这样了。”
连钰笑不出来了。她的目光在冰棺美人和蔷薇的面具间打转--她没听错的话,何敏大爷是在说这冰美人是蔷薇的女儿?可刚才亨纳尔说了冰美人就是真的不能再真的颜水落。而这个冰美人,却和那几个西贝货没几分相似,但却和她认识的某人极为相似。
连钰握了握黛捷的手,温了温她的掌心。
防护罩里的亨纳尔捧场地鼓起了掌,微微一笑,“真是精彩呢,没想到我和夫人之前还有这样的渊源。不知夫人那所谓的另一个女儿,是否就是鸿门暗主君羿的岳母?”
蔷薇的指尖有些微的颤抖,她看何敏的视线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余光接收到她的命令,连钰利落地朝何敏开了一枪……
结果却,哪知道……何敏面前升起了一块防弹玻璃。连钰还差点被反弹的子弹打中。
真忒玛没气概!一老男人缩龟壳里,缩得那么自然而然。这年代,啧,女人顶的果然可不只半边天了!
亨纳尔也不在意连钰的鄙视,轻笑道:“连秀,故事还没结束,你难道不好奇我的岳父大人是谁?”
连钰更为鄙视他,“我师丈是谁关你什么事?我看你比我表姐夫还要自恋,你上辈子不是水仙花,直接是爱上自己影子的梅花鹿吧。”
她本来想说那个希腊神话里的美少年的,谁知一时忘词……
亨纳尔真的一点脾气也没有,宽容地笑笑,随即看向蔷薇,“不知我可有荣幸一观夫人真容?”
蔷薇的目光那么冷,让他也微微变色,“你对她做了什么?”
亨纳尔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底发紧,还真该说不愧是能将敏叔所在的双门都能铲除干净的女人吗?他心底越警惕,脸上就越温和,笑容里看不出半点忐忑,“夫人问的是这些人吗?”
他开启监控屏幕,六个小方块里有着长相极为相似的六个人,其中两个分明就是黛捷见过的1号和2号颜水落!
如果她们都没移植原装版的器官,那么那种微妙的心灵相通是怎么来的?黛捷瞳孔微缩,感觉自己看到的东西或许都不是真的。
“小枳,你不用愧疚。”亨纳尔的眼里有浅浅的慈爱,“那不过是人造磁惩克隆器官的作用。要让一个人的心脏跳动略微不同的手段太多了,因为你从未尝试过亲情滋味,所以你才会误以为那一点不同就是血脉相承的微妙。”
黛捷微垂眸,不语。
亨纳尔继续笑着说:“小枳,你可以靠近了看你真正的母亲。如果你想让她恢复温度,你可以请教你的师傅哦。听敏叔说,颜家当年可是炙手可热的医药世家,连皇廷贵族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家族。”
他的声音开始变得像海妖的歌声。
在场的三个女人都听得出他刻意的蛊惑。连钰一发子弹打在天花板,经过折射落到何敏所在的防弹玻璃后面,已经不带多少杀伤力地掉在何敏手上。
她所惯有的妩媚化为冷艳,不掩饰自己的所有杀意。
从没有人,敢在她面前这样欺负她最好的朋友。黛捷维系的不仅是绝色的门面,还有他们许多人的信仰。他们做不到的,黛捷可以。他们说不出来的,黛捷也可以。从黛捷在她身前挡住那只饿狼起,从被蔷薇泡在药汤里差点无法呼吸却是黛捷笨拙地帮她吹掉部分臭气起,从她们还是岛上最弱的女孩时她分享了一个廉价的面包起,连钰就发誓,这辈子没有谁要比她的黛黛重要。
黛捷是她最重要的人。
为什么会叫她黛黛呢?因为谐音呆呆。因为只要你给她一点善意,她便回报你数十倍的友好。那么呆,却让人不得不把她放在心里。
以前看见消息时,连钰就觉得亨纳尔极为不要脸。当年明明能顺带救走黛黛,却还是将她留在举目无亲的市。而后知道黛黛的身世,却发了狠地打击她。现在,甚至还能装出慈父面孔,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黛黛好。
为她好?
以爱为名的伤害?
连钰最不齿的就是这种伪君子。
亨纳尔整出六个西贝货出来是为何,连钰不想管。可他凭什么还能自然而然地用声音诱哄黛黛?
在得知自己每次经历生死危机时远在市的颜非梵都能感知到后,阿辰曾致力研究过血缘的奥义。连钰也相信心有灵犀,所以她看过阿辰的实验。
有一种仪器,的确能够让人最大程度地感知血缘,并影响程序。
连钰不知道黛捷是何时入套的,可她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她脸部微微绷紧的肌肤和肉眼难察的肌肉抖动。
她在挣扎。
连钰真恨不得将亨纳尔打得他自己都认不出自己!
子弹声打断了古怪的催眠。黛捷眸光无波地望向亨纳尔,她没有管鬓角的冷汗,微张苍白的唇,“蛊?”
防护罩折射日光灯不带温度的白光,亨纳尔隔着这么一层玻璃,笑容里的温和那么刺眼,“恭喜你,聪明的孩子。”
“什么时候?”问话的是蔷薇。
满身血迹的何敏道:“在防空洞的那次。”
黛捷清冽地问,“我没有受伤。”
医学方面她不在行,但也知道阴毒的蛊类入体都需要引子,而且多半是伤口。防空洞的那次,她只是和亨纳尔过了几招,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异样。那么,那东西是从哪里进去的?连颜卿都没有发现。
“嗯,你只是跟受了伤的人走得近。”亨纳尔微微笑,“做这行的,最忌讳心软。小枳,你知道我和反恐是死敌,怎没考虑你们关系也不好?更不用提,反恐队里绝对是西方人占多数。”
所以……
“你要说将蛊种入我身体的是他么?”
宽敞的密室,一身黑衣的黛捷冷然直视现在还不死心地要催眠自己的男人。微风扬起她的发尾,将她苍白的脸坦露出来。
她一眨不眨地,看向亨纳尔身后缓缓打开的金属门里,挺拔矫健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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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家里停电,所以到现在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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