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渊脸一黑,“我不认为这是谈判!”
“怎么不是?电视里都这么演的,我在客串谈判专家啊。”
“废话少说,就拿鸿门去年的收益好了。”
君羿转开话题,“第三?”
“这么说是答应了?”
“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君羿很坦诚,“我顶多只能给你八分之一。”
“你别太过分!”柳渊再次被激怒。
“不过分啊。”君羿语气无辜,真诚得很,“鸿门资产我原本占了一半。不过你也该查到,我有老婆孩子。我们财产婚前公证了,所以现在我手里只剩八分之一。”
这方面的知识柳渊不懂,危暮雅懂,却没有解释。
梁言垂眸,睫毛掩盖了褐眸中静流的光芒。
“那就加君氏和天音去年的收益!”静了静,柳渊换上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
君羿笑,“好。”
柳渊孩子气的脸庞浮现得意的笑容,“第三,我要知道那天海洋馆,保护你儿子的绿是谁?”
“谁?”只要两分钟,就能破译驾驶系统。君羿稍微表现出一丝耐心。
身边水立方给他眼色,示意一切准备完全。
柳渊重复,“很漂亮的那个,直发的,眼睛是栗色的,不过好像有点绿色。不爱说话,但很重情义。她那次在用生命保护你儿子,你会不认识?你把她叫过来。”
君羿扶额,怎么这么快就转移到这个话题了?还有,他该说什么?坦白小姨子的身份?等屎吧!拖延时间才是正道。
不过,黛捷魅力非凡啊,前些天才惹了一个特种军官,现在还招上一个混混……以前怎么没听说?
君羿手指飞快,慢慢道:“叫过来,你跟她表白?”
“龌龊!”柳渊脱口而出。
“……”连柳渊的驾驶员都在默。
君羿笑了笑,“不然,要她当你的压寨夫人?”
柳渊:“……”
反应过来后,柳渊眼里有些失落,“你的人?”
他的亲人。君羿露出和皓辰如出一辙的狡黠笑容,嗯了一声。
柳渊沉默了几秒,“你把她叫过来。”
君羿毫不避讳地说:“水立方,让绿过来一下,就说菊花节的祸首找她续前缘。”
水立方表示了默契,煞有介事地说:“是,老大!我把彩虹都叫过来!”
在静安区窃听的颜家三口都笑翻在沙发上:多实诚的孩子啊,还彩虹?阿绿还有六个姐妹么?连钰知道了要吃醋的呀。
阿辰拍拍冰山粗壮的手臂,呵呵一笑,“哥们,辛苦你了。”
冰山面色严肃,“不辛苦,为老大服务!”
“……”皓辰囧囧有神了,不由也想,以后要不要也调教几个呆萌货色在身边呢?战胜高智商罪犯的最锋锐尖刀有时候不是更高智商罪犯,呆萌货更具杀伤力。
皓辰已经想好了让蔷薇找几个萌妹纸。
渡口上空,柳渊顿了顿,补充:“让她快点!”
还有一分钟,君羿来了闲情逸致,双臂环胸,笑问:“在危暮雅面前这样要一个女人,你就不担心她吃醋嫉妒乱了你的计划?”
柳渊似乎也在笑,“你当全世界的男女只有一种关系?”
“哦?”君羿眼睛闪了闪,“那你是她……干儿子?”
别墅里皓辰再次笑翻,阿辰捶着冰山,小脸通红,“爹地怎么不说柳渊是她干爹?”
冰山一本正经地答:“柳渊比危暮雅小七岁。”
阿辰天真地眨眼,眨去眼中笑出来的水珠,“这个没关系的,要知道我以前一个邻居的妈的朋友的同学的妹妹生了个儿子,结果我邻居的妈的朋友的同学的侄孙还得叫那宝宝阿叔呢。”
“哦。”冰山恍然大悟状,“辈分没错。”
阿辰又笑,花枝乱颤中对鸿门的认识又提高了一个度,看来不是每个人都跟爹地一样傻气的……阿皓悄悄地在资料网上添上一句:反射弧不长。
柳渊嗤笑,“你才干儿子,你全家都干儿子!”
君羿很大方地没生气,他家儿子确实是梁子的干儿子,而他本人也是梁叔的干儿子。这句话对了四分之三。
他将电脑屏幕给杰森看了眼,后者会意,不着痕迹地减速并后退。
“不然你们什么关系?不会是坑爹的同父异母或者同母异父的姐弟吧?”君羿语气真诚,仿佛十分迷惑,很想知道。
柳渊哼了声,“与你何干!龌龊!”
君羿眼神危险,这点小事也叫龌龊?那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最龌龊的事。君羿一边在对方的gps系统上打下几个字,一边说:“柳渊,彩虹来了,你回个头。”
柳渊不会冲动地回头,可思维却在挣扎中停滞了一秒。只这一秒,梁言已遵从君羿指示,拉开直升飞机的门,先将程嘉芯推了下去,并向隔了一个座位的危暮雅伸出了手。
至此,柳渊回神,本能地朝梁言射了一枪。
这样近的距离,本该谁也救不了谁。但对和柳渊朝夕相处过几年的危暮雅而言,她几乎在梁言推开舱门时就料到了柳渊的动作,条件反射般伸手堵住枪口。
子弹穿过她的手掌,再落到梁言身上时,就像公园里打气球的塑料弹一般,连疼都算不上。
汩汩的鲜血自危暮雅掌心淌下,柳渊愣了,梁言也愣了。
最清醒的驾驶员惊慌失措地喊:“柳少,飞机要爆了!”
他下意识地想推开驾驶座的舱门,却不知为了怎么推也推不开。看着自爆倒计时,驾驶员冷静了些,大声喊:“柳少,跳伞吧!”
他从座椅下摸出两个伞包。
柳渊神色冰冷地接过其中一个伞包时,另一手毫不留情地给了驾驶员一枪,直中眉心,死不瞑目。
柳渊递了一个给危暮雅。
危暮雅直接给了梁言。
还有8秒。
冷冰的娃娃脸染上怒火,柳渊抢回伞包,顺势一脚将梁言踹了下去。危暮雅大惊,本能地去拉他,谁知用过度,胳膊脱臼了。
她只顾看着风中摇摆的梁言,却没有注意到水面上的情况。
柳渊却透过玻璃看见--两艘气垫船不知什么时候开了出来,那个白裙子的姑娘被接住,正站在船上巴巴地看上来。
其中一艘船已经开到直升机下,将惯性都算了进去。
“阿雅,出来!”梁言大喊。
冬天的风刮碎了他的呼喊,痛极的危暮雅其实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但无意间瞄到程嘉芯安全的影子,愣了下,心中涌起不舍,慢慢地松开了手。
然而这时候,梁言却不肯放开了。
倒计时,5秒。
柳渊套上伞包,拿锤子抡碎左舱门。在跳下去前看了眼大半个身子卡在座椅间的危暮雅,脑海里走马观花般闪过她在他家做家教时的情景,那时候,她对生活还有希望,总对他笑。而现在,酒红色的套装将她的热情包裹在阴郁下,让她浸泡在雨天里。
一时的冲动让他后退一步,将危暮雅半个身子腾出了座椅。
不平衡的危暮雅顿时在梁言的重量下缓缓坠出舱门。
看到她消失前还看了他一眼,柳渊突然勾起了嘴角。
他在她心里,也有地位不是么?虽然比不上梁言,但应该也是第二重要的人了吧?柳渊笑着,拉开绳子,毅然决然地跳了下去。
一架直升机,两艘气垫船,为了接住梁言和危暮雅,他们暂时腾不出人手来抓他。
柳渊沉入冰冷的海水时,还在想--这一次,真要接受那人的提议了。
阿雅,如果你能真正脱离黑暗,那就祝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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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就这样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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