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范元武提着那禁神石缓缓走到了房门口。
“说吧!怎么回事?”范元武看向那几位弟子,将那禁神石举起,面色不善的问道。
那几位弟子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人敢回应范元武的话。
范元武心头怒火在这时抵达了顶点。
“说!!”他爆喝一声,如此言道,同时周身阵阵阴冷的气机蔓延开来,将整个院门笼罩。
那几位弟子顿时感觉自己如置身寒窑,脸色苍白。
其中一人扑通一身跪倒在地:“师兄息怒,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哪知那褚青霄诡计多端,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躲过一劫……”
“混账!”范元武怒吼一声,将那价值千金的禁神石一把扔在了地上,禁神石顿时碎裂开来,飞溅一地。
他这一下用力极大,飞溅出来的碎石,甚至将一些弟子的皮肤割伤,但那些弟子在范元武的盛怒之下,却也只能呆立在原地,咬牙忍着疼痛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唯恐激怒了对方。
“这禁神石之前分明还好好的,谁让你们自作主张动手脚的?”范元武继续问道。
“敢坏我大事,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死在这里!”
范元武的话让几位弟子愈发的惶恐,其中一人颤声道:“师兄,是掌教让我们这么做的……”
“掌教?”听闻这个名讳,范元武眸中的怒火散去些许。
那些弟子见状,暗以为靠着掌教的名头,能够逃过此劫,赶忙又言道:“是的。”
“掌教大人听说了此事,他素来关心范师兄,所以便嘱咐我们在禁神石上做了些手脚,以期能够让那个褚青霄彻底闭嘴!”
“手脚?什么手脚?!”范元武问到。
“掌教说,那个褚青霄虽然来路不明,但既然知晓武陵城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其人,为了确保禁神石是能够证明他的身份与神灵有关。”
“掌教特地寻到了半枚低级神髓,放入了禁神石中,并且重新改写了禁神石上的符文,让它只能对这枚神髓中的神性起反应,这样一来,旁人难以验明真伪,而一旦褚青霄触碰禁神石,我们便可以暗地以法门催动,将神髓中的神性灌入他的体内,这样以来,禁神石就会产生反应。”
“如此可以确保褚青霄认罪伏法……”
那位弟子这样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此举画蛇添足坏了范元武的大事。
而随着那弟子的描述,范元武的脸色也是一息难看过一息,终于在这时爆发了出来。
“滚!”他低喝一声,伸手指向院门方向。
那些弟子见范元武明显怒火中烧,自然不敢逗留,听闻这话,一个个可谓是如蒙大赦,纷纷起身,逃一般的狼狈的跑出了院门。
待到那些弟子走远,站在院中的范元武低着头,嘴里却忽然发出阵阵笑声。
“哈哈哈……”
“蠢货……”
“蠢货!”
“你们是蠢货!”
“宇文尺是蠢货!”
“天悬山上下,皆是蠢货!”
范元武这样喃喃自语道。
宇文尺是天悬山掌教的名讳。
作为天悬山的弟子,这样的话,可谓大逆不道。
但范元武却并不在意,反倒越说越声音越大,越说脸上的神情越是悲鸣,到最后他的眼眶泛红,竟然哭了起来。
他就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气力一般,瘫坐在了地上,眼中的泪水不住的顺着脸颊垂落……
就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一只手却忽然放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是一支灰色的手,上面有一道道宛如血管一般的紫色纹路,从指节到手臂,一路蔓延。
范元武一愣,回头看向身后之人。
只见那是一位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年,浑身的皮肤呈现出一股病态的灰色,不似生人。
他的脸上同样有一道道与手掌上一般的紫色纹路纵横,但如果仔细看的话,却能发现他的模样与范元武有几分神似……
对于忽然出现的“不速之客”,范元武并无半点诧异与惊慌之色,他只是起身看着对方,脸上写满了愧疚之色,嘴里颤声道:“元文……我……”
“阿兄,没关系的。”少年微笑着打断了范元武的话,只是他那张灰色且布满纹路的脸,配上这样的笑容,显得有些诡异与可怖。
“我本就是该死之人,不该让阿兄为我……”
“不!你不该死!凭什么你要死!你放心,我一定可以想办法救活你!”
“有阿兄在,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范元武却神情激动的打断了少年的话。
他的双眸之中泛起火焰,脸上的神情充斥着偏执与疯狂。
他起身,一把将少年拥入怀中,低声道:“你才是应该活着的那一个!”
“元文,你放心,阿兄已经找到了办法,我一定就可以救你的!!!”
被范元武抱在怀中的少年愣了愣,脸上有过那么一刹那的犹豫,但下一刻,他便伸出手,也抱住了范元武,轻拍着范元武的后背轻声道:“我相信阿兄……”
说着,他的身影渐渐虚化,化作点点光影,涌入了范元武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