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灵府。
他不断的催动着灵府中的灵力朝中聚拢。
满满一灵府的灵力在他的催动下,不断被压缩,所占据的空间在变小,同时灵力本身的力量与密度也随着不断你的聚拢,而开始变得强大。
这个过程,漫长而艰难。
足足一个时辰过去。
褚青霄的额头上已经汗迹密布,而他体内灵府中的灵力才堪堪压缩到之前一半的架势。
而这样的程度,距离将灵气转化为正阳真气尚且还差上一些距离,更不提要朝着更强大的灵煞龙息转化。
高度凝练的灵力,会变得极不稳定,需要武者用心神将之包裹,时刻注意,确保其不会在体内崩坏,伤到经脉。
修行之道便是如此,艰辛伴随着痛苦,同时还隐藏着层层凶险。
褚青霄旋即在心底默念《玉神纳气诀》,在功法的运转下,进入了玉神状态。
在这样的状态下,他被消耗的心力恢复迅速。
他咬了咬牙,重新生出一股气力来,继续压缩着体内的灵力。
一息、两息……
一刻、两刻……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
褚青霄体内的灵气已经被压缩到了只有最开始是三分之一的状态。
此刻那股灵气聚合在灵府的中央,化为球状,球体呈现出青色,球体表面宛如沸腾一般,不断青色的食物喷涌。
此刻这股灵力已经浓郁到了极为可怕的地步,转化为正阳真气已经绰绰有余,也接近化为灵煞龙息的地步。
《灵煞龙息功》的修炼法门上曾言,第一次凝练灵煞龙息的灵力越是精纯,凝练而出的灵煞龙息品阶也更高,将之作为第四境的先天之力,给武者能带来的好处也越大。
故而褚青霄自然不会就满足于此。
他尚有余力,索性心头一沉,继续压缩起体内的灵力。
灵力化作的青色球体,在褚青霄的催动下,不断朝着内部坍缩。
而到了这样的地步,灵力的每一次坍缩,给褚青霄心神带来的压力都是呈几何倍的增加的。
又这样过去了半个时辰。
褚青霄的脸色已经渐渐涨红,太阳穴两侧更是条条青筋暴起,身子也在不住的轻微颤抖,似乎正在承受某种巨大的痛楚。
这样的异状,一旁的三娘与燎原也感受到了不寻常。
三娘收起了身前旋转着的神髓,然后起身,有些担忧的看向褚青霄,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开口询问,可话未出口,燎原却上前一步,拦在了三娘的跟前,朝着对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三娘愣了愣,却听燎原言道:“他在破境。”
三娘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看出来了,只是他现在……”
“他在追求更高境的成就,自然会伴随着风险,这个时候扰乱他的心神,只会增加他的麻烦。”
“这种事情谁也帮不了他,只能靠他自己。”燎原再言道。
三娘眨了眨眼睛,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方才做人没多少时间的家伙,一时间有些纳闷:“你是在哪里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燎原只是伸手指了指身后那几摞书,言道:“书上看的。”
三娘一时哑然,对于燎原学习的能力不免有些心惊。
她这样说罢,转头又看向褚青霄,虽然心底担忧,但也明白燎原说的有些道理,故而只能压下心头的担忧,略显焦急的待在一旁。
而褚青霄破境的时间远超出他们的预料。
三娘意识到褚青霄的异状时,是在深夜的亥时之末。
褚青霄保持着这样的状态,足足又过去了近乎五个时辰,直到第二天的辰时。
天色已经放亮。
盘膝坐在房门中的褚青霄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他身子的颤抖在约莫一个时辰之前已经结束。
但紧接着,褚青霄的整个身躯都开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血色。
皮肤上时不时有丝丝鲜血溢出。
他的整个身躯似乎都已经到达了所能承受的压力的极限。
但他似乎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而一旁的三娘一直担心着褚青霄的状况,这一夜她几乎一夜未眠,时刻观注着褚青霄。
见褚青霄此刻这幅模样,她的眉头紧皱,一颗心几乎悬在了半空中。
“他这样下去,真的没问题吗?”但三娘也知道破境是修行之路上极为关键的一环,出言打扰可能会反倒坏了褚青霄的大事,可又压不下心头的忧虑,只能询问一旁的燎原。
之前一直面色平静的燎原,似乎也看出了此刻褚青霄的异状,他的眉头少见的皱起。
而这一皱,顿时让三娘心头一紧。
她下意识的认为褚青霄此刻怕是遇见了大麻烦。
可却听燎原紧盯着褚青霄言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三娘闻言一愣,赶忙问道:“什么意思?”
“书上说,三境步入四境的第一步是压缩体内灵力,将之转化为更为强大的力量,而这个过程,压缩灵力的程度越大,转化而来的力量也越强,对日后的修行也越有帮助,但同时,越是如此,所言承受的痛苦也越是呈几何倍的增长。”
“此刻他体内的灵力已经被压缩到只有平日的十分之一不到的样子,这已经是为所未闻之事,所需要承受的痛楚,也足以让人昏厥,甚至被直接痛死过去……”
“再这样下去,他一旦破境,怕是日后成就,难以想象。”
本来还有些担忧的三娘听闻这话,顿时面色一喜:“那岂不是说这是好事?”
“自然,只要他能坚持下去,并且成功凝练灵力,这就是天大的机缘。”燎原点头应道,可旋即又眉头一皱言道:“只是……”
“只是什么?”三娘赶忙问道。
燎原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他到底之前经历了些什么,放才能承受这样的痛楚,并且继续坚持下去……”
三娘听闻这话,心头一颤。
她在这时再次看向眼前,这浑身渗血的少年。
想着他在前些日子自述那番经历中所提到的轮回之事……
他说得很简单,也足够的云淡风轻……
但一次次失去至亲的痛苦,怕是万蚁噬心,切肤削骨也难以比拟。
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也难怪哪怕此刻,他依然可以坚持下去。
那一刻。
三娘看着眼前的少年,方才眸中泛起的欣喜如潮水般退去,她看向对方的眸中莫名的多了几分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