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仰头饮下一口酒:“不过,作为西洲剑甲的剑魁,还差了点意思,就连徐染那关都不见得能过去。”
徐当仁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那笑容配上他丑陋的容貌看上去多少有些狰狞与渗人。
“有心性,有手段,修为虽然差点,但还过得去,更何况,宋归城看人素来很准。”徐当仁幽幽言道。
“也对,毕竟有你在,以你的手段调教一番,不见得日后成就比不得徐之如。”陆三刀饮下一口烈酒,赞同道。
徐当仁闻言却摇了摇头:“恐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得……把他叫回来了。”
陆三刀一愣,似乎也听出了老人的话外之音,她收起了脸上的嬉笑之色:“你真的决定了?”
“大夏境内,随着剑岳城破灭,最后一支成建制的龙骧卫也已经分崩离析,巡天司名存实亡,这个时候,或许我们更需要一位德高望重领导者,而不是……”
“一个背负罪孽的恶鬼。”
徐当仁愣了愣,他再次看向陆三刀。
是的。
是看。
他空洞的眼眶中忽然泛起阵阵紫芒,抚摸着木匣的手停顿。
“可我已经是了。”
“从剑岳城被破那天起。”
“从无数族人死在我面前那天起。”
“我就已经是了。”
“孩子……”
“我不能回头,也不会回头。”
感受到老人身上古怪的气息,陆三刀的脸色陡然一变,神情惊惧。
“你……你的身上怎么会……”
徐当仁面色平静,他抬头看向穹顶,在那时幽幽言道:“我也曾试着向诸神祈祷。”
“但神佛坐于云端,他们看我、知我。”
“却无人理会,无人怜悯……”
“所以当域外之物回应我时……”
“我怎能拒绝?”
……
郑铃音皱着眉头坐在执剑堂的正屋中。
郑相低着头,小心侍奉在一旁。
而堂下,四位弟子正跪拜在地上。
这四人,正是今日在褚青霄计谋下,指认了吕浩存的四人。
他们的修为已经被陆三刀废去,同时逐出了天悬山的山门。
虽然说,作为天悬山神峰镇守,陆三刀确实有这个权力,但毕竟她并非甘泉峰的镇守,此番行事,确实又越俎代庖的嫌疑。
“那个褚青霄……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陆三刀会那么护着他?”郑铃音摆了摆手,将哭诉完的四人驱赶着离开了正屋,她侧头看向郑相问道。
郑相低着头,神情略显惶恐的言道:“不太确定他的身份,弟子名录上写着是沧州宛城人士,不过并不可信。”
“有白龙峰的弟子说,在宛城时曾遇见过他,当时还起了些冲突,但白龙峰的芮小竹在场阻拦了那些门徒。”
“据说为此,还将一位刚刚得到灵剑传承的白龙峰弟子逐出了师门。”
郑铃音闻言暗暗思忖,她漂亮的脸蛋上,有几分玩味之色:“芮小竹?陆三刀?”
“有意思。”
“所以,那天你去山水沟也是被他阻拦的?”
郑相赶忙点头:“确实如此,那家伙目无法纪,竟然敢拿剑威吓小的,我也怕贸然出手,坏了咱们六桓峰的名声,故而隐忍了下来。”
“后来,吕浩存找到了小的,说是要查一起与山水沟有关的案子,小的心想如果能从这方面下手,让吕浩存查出些东西,到时候再以此为借口,清理山水沟的居民,更显得名正言顺,所以就应允了吕浩存。”
“却不想那个叫褚青霄的家伙,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杀死吕执事!”
郑铃音瞟了郑相一眼,对于对方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行为并不点破。
她只是道:“既然是芮小竹的人,又有陆三刀罩着,那就由他去吧,吕浩存的死,是甘泉峰与神河峰的事,我们六桓峰就不用参与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想办法解决山水沟的事情,武王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天悬城在未来二十年,可能都不会再扩建,如今城中闲置的地界可不多,山水沟这么大片土地,七峰之中不乏有人死死盯着这块香饽饽,早些拿下,免得夜长梦多。”
郑相不敢反驳,只能忙不迭的点头,但心底想着那日被褚青霄将剑锋架在脖子上的场景,又觉心有不甘。
他又言道:“小的明白,但有件事……小的不知当讲不当讲。”
郑铃音闻言侧头看向郑相,眉宇间有些不悦。
“郑相,我要提醒你的是,父亲对于你这件差事,很不满。”
“小聪明可不是怎么耍的。”
似乎感受到了这一点,郑相的身子微微一颤,在这个年纪二十出头的姑娘身上,他往往能感觉到一股不输于其父亲,那位六桓峰峰主郑景同的压迫感。
他赶忙低下头,惶恐言道:“小的绝无他意,只是……”
“只是那褚青霄在天悬城的住处中,尚且有小姐的一位故人……小的觉得小姐或许应该知道这个消息。”
“故人?我能有什么故人?”郑铃音皱了皱眉头。
“蒙家!”
“那个蒙子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