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二十年前,一场地震,将那八字箴言毁去,至今无人修复。
“少他娘的在那里说教!”郑相并不喜欢此刻孙离眸中的神情。
他暴喝一声,手中的剑在那是朝前递送。
他要杀了他。
这是个很冒险的举动。
毕竟孙离是在天悬山做了数十年内门弟子的老人。
杀了他,会有人不满,有人闹事,也有人想办法为他伸冤。
但……
他想让他死。
孙离给他带来的麻烦足够大了,他方才说出的那番话,很有可能在日后的日子里让拿下山水沟的六桓峰被天悬城中的居民诟病。
他大抵也会因此受到一些责罚。
而作为这件事情的负责人,他大抵也会因此受到一些宗门中的责罚。
总得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吧?
不然他怎能咽下这口恶气?
当然。
他不能死在他的手中。
或者说,不能在这么多人的眼前,死在他的手中。
他这一剑并非杀招,他的剑会在距离老人胸膛半寸处停下。
但剑身上的剑意却不会停下,它们会继续向前涌入对方的心脉,摧毁他本就衰败的内府。
以对方这本就行将就木的身体状况,不出十日,他就会在痛苦中死去。
而表面上看,却并无任何异状。
此刻事态已经被他控制,棚户的拆除也在继续。
他在最后关头收手。
在旁人看来说不得还觉得他心胸宽广。
抱着这样的念头,他剑悬停在了距离孙离的胸口不过半寸处,剑意却在他的驱使下继续向前,他的嘴角露出狞笑,心头已经打好了不计前嫌的腹稿。
铮!
而就在这时,一声高亢的剑鸣却忽然传来。
一柄雪白的剑在那是如流光一般涌来,从侧面杀向了郑相。
正满心得意郑相,感觉到了这忽然涌来的危险。
他的心头一颤,身子退去一步,那被他催动的剑意也在不得已之下被他召回,汇集于他的剑锋之上抵达那忽然杀来的飞剑。
铛!
飞剑的锋刃在这时撞击在了他的剑身上。
剑身在巨大的力道下,隐隐有些弯曲,他的身子也在那飞剑之上所漫开的庞大的剑意的攻击下,而不断退去。
他的面色惊怒,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还在不断激发着剑意的飞剑。
飞剑的剑身不断轻颤,每一次颤抖都有剑意涌出,同时也爆发出一阵阵高亢的剑鸣。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郑相隐约觉得眼前的飞剑,仿佛正处于暴怒中一般,仿佛没有止境一样倾泻着体内的剑意。
它似乎想要杀了他!
这样的念头一起,郑相的心底泛起阵阵恐惧。
另一只手在这时被他放在了剑身上,他咬着牙,将浑身的剑意凝聚于一点,然后猛然爆开。
那一瞬间所涌出的力量,终于让袭来的飞剑攻势一滞,剑身被这股力量弹飞了出去。
但还不带他松上一口气,那被弹飞的飞剑,又发出数道高亢的剑鸣。
那声音急促尖锐,极为刺耳。
振得郑相的耳膜发疼。
根本不待他回过神来,下一刻,那飞剑便又化作了流虹,再次朝他袭来。
这一次,郑相的脸上终于浮出恐惧之色。
“燎原!”而就在燎原剑已经飞射道郑相的眉心时。
一声轻喝却忽然从身后传来。
裹挟着滚滚杀机的燎原剑,在那时剑身一颤,竟然停了下来。
下一刻,它的剑身一转遁回身后。
而那处,那位刚刚被郑相踩在脚下的老人已然站起了身子,他伸出手,将燎原剑握于手中。
“老伙计,你怎么来了。”老人伸手抚摸着剑身,嘴里喃喃问道。
燎原剑的剑身轻颤,剑鸣清澈。
不再裹挟杀机与怒火,反倒甚是欢快。
“同门相残,是宗门不幸,老朽不愿看到。”孙离则在这时看了郑相一眼,如此言道。
“后生,你得好自为之。”
郑相的身子颤抖,脑袋垂下。
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
那柄剑方才展露出来的气息浩大无匹,同时在没有人驱动的情况下,竟然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的剑,绝非寻常灵剑,而极有可能是地煞级的王剑,而拥有王剑之人,又是这般年纪,那一定也是在各个神峰位高权重之人。
只因为年迈跌境方才显得如此不堪,让自己得手。
自己方才竟然对他动了杀心,事后他只要向宗门禀明此事,就算宗门不将他逐出师门,他的前程也会因此一片灰暗……
不!
他决不允许这样事情的发生!
想到这里,他低着头的猛然抬起,而此刻的孙离似乎已经放下了戒心,他正低头抚摸着手中的剑,嘴里说这些什么,并未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杀了他!
将这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中。
这样的念头猛然涌上郑相的心头。
而恶念一生,他便再也难以控制,他的眸中泛起杀机,手中的剑再次被他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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