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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与飞剑纵横交错,溅射出绚烂的烟花;符箓被激活与法器碰撞,留下一张张废弃的符箓飞舞满天;体修以肉身硬抗剑修的剑气,拳拳到肉。
刀剑撞击声,法术爆炸声,喊杀声,惨叫声,肢体撕裂声,声声不绝,交织盘桓,直冲云天,将天空撕裂。
有人死了,向下,尸体坠落尘埃;有人血液溅飞,向上,溅落在仇花卉身上。
她正提着剑站在高空,远离战场,面无表情的俯视这一场血腥的杀戮。
她作为横断山联盟带头冲杀出去的人,却也是第一个退出战场的人。
毕竟,她可是芝参谷谷主,横断山联盟的盟主,她怎么可能真的亲自去参与这些事情?
起个带头作用:激发联盟的士气就好了,这是她这个首脑该做的,而不是像莽夫、屠夫一样去做那些低贱的事。
她的事情已经做完了,现在,她只需要安静的欣赏一场杀戮,等待战场分出胜负,而后执行上位者的赏罚之权,清点战利品、根据功劳罪行,对所有人施行赏罚。
这是权力的魅力,其不亚于修为、美色、长生。
仇花卉正欣赏脚下的杀戮,忽然有一道剑光从远处急速飞来,目标正是她。
她冷冷回头,看到来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来人她很熟悉,是她的亲信之一,是一个元婴长老,被她留在芝参谷镇守大本营。
镇守大本营的元婴剑修长老,却行色匆匆、身形惊慌的向她这边飞来,他身上到处都是血迹,俨然是一副经历了大战的样子。
待长老到了近前,她出声喝道:「何事惊惶?」
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又冷声问,「莫非谷内出事了?!」
其实她很不相信芝参谷会出事,因为就算她带出大部分实力来到道剑门,芝参谷内还是有很多修士,战力也比一般宗门只强不弱。
一是芝参谷谷内的实力还很强,二是芝参谷盛名在外,也没有宗门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芝参谷出手。
这仙遗之地,就算无垠剑宗,也得掂量掂量。毕竟,她留在谷里的力量,本来就是防无垠剑宗的。
「谷主!!!」谁料,这个元婴长老看到仇花卉,直接跪倒下去,哭喊出声,「芝参谷……完了!!」
仇花卉心里「咯噔」一声,她一把按在元婴长老肩上,喝问道:「谷内到底发生什么了?」
元婴长老抬起头来,老泪纵横,看着她,哭声道:「谷主!前天晚上,有一个极其强大的势力破了我们的护山大阵,杀进谷内。他们金丹元婴无数,我们根本抵抗不住。
「他们烧杀劫掠,丹药要抢、灵土要抢、灵药要抢、功法要抢、典籍要抢,普通弟子杀、杂役杀,只有炼丹师被限制了修为带走,其他修士都死了。他们放火烧了芝参谷……」
仇花卉听完,精气神被瞬间抽走,她一时脸色大白,面目看着看着就苍老了几十岁,变作了一个皱纹满脸、佝偻身躯的老妇。
她支撑不住身体,不由自主后退好几步,整个人摇摇晃晃,随时都会摔落下去。
她怔怔地看着元婴长老,麻木地问道:「无垠剑宗?」
「不是!是另一个暗中势力,他们专门掳掠炼丹师。」长老咬牙摇头,「我最后逃离芝参谷的时候,才看到剑无名带着无垠剑宗的弟子向谷内杀去……是另一个势力!」
仇花卉的大脑宕机,大脑空白的站了好一会,才慢慢回神。
她回头看向下方的战场,看着鲜血与尸体,眼睛逐渐变得有神,再变得狠厉。
芝参谷为什么敢毅然决然的发动这一场战争?
因为此次战争虽然死伤惨重
,但死的都是其他宗门的人,芝参谷根本没有伤及根本。
所以最后不论胜败,芝参谷都有后路。
但是现在,这场战争不论胜败,芝参谷都没了。他们的后路、老家被人偷了。
只是,如果一鼓作气拿下道剑门,霸占道剑门的底蕴,那勉强还算有条路走。
没有退路了!
仇花卉体内法力激荡,一件件法宝被她祭起,她与这个元婴长老狠声道:「随我,杀!!!」
终于再次冲进了战场。
色彩斑斓的毒阵前,孙亦成一剑将秦然捅了个透心凉。
他捅的位置是丹田,秦然就算不死也得废了。
秦然没有死,秦然毫不在乎。
他强行回身过来,身体被捅进体内的剑旋成两段,他淡淡的看着孙亦成,张狂的笑,身上的脓疮,皮肤的异色,体味臭气,都飞速消失,变成一个清秀干净的青年人。
他与孙亦成好心提醒:「芝参谷大约的确是没了。」
孙亦成看着秦然如此表现,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前这个秦然,好像有点不对劲。
但他迅速压下,因为秦然说出来的消息更让他注意,他笑着纠正道:「你在说什么?芝参谷我们做了严密的防护,不可能有事。反而是道剑门,马上要没了。」
孙亦成虽然也很有心机、能力,但格局被限制了,很多事情他都没有注意。
秦然也笑着,问道:「孙长老可知道「缘」组织?」
「「缘」组织?呵呵……」孙亦成好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道,「我倒是知道临仙城里有个面对修士的小拍卖行叫「缘」组织。我也知道他们不仁义,会偷偷截杀买家,也会拐卖炼丹师、炼器师、阵法师。
「虽然不仁义,但这是修行界,加上他们组织太小、上不得台面,我不甚注意。怎么,你突然问起他们,莫非是他们袭击了芝参谷?」
他说完,觉得滑天下之大稽,不由得「哈哈哈」笑起来。
秦然不在意他的笑,摇了摇头,严肃道:「非也!「缘」组织其实是一个极端强大的拐卖人口的恐怖组织。其实力的强大程度,远超你的想象。」
他与孙亦成认真说道,「你可知道,这场战争明面上是道剑门和横断山联盟两个势力的争锋,但实际上,是道剑门、横断山联盟、无垠剑宗、「缘」组织、玄秦,五个势力在暗中角逐。
「为什么你们能如此轻易就攻进道剑门来?只是因为我一直在小心玄秦、「缘」组织和无垠剑宗而已。」
五个势力?
孙亦成只知道三个,玄秦和「缘」组织他知道有这个东西,但根本没有在意过。听了秦然的话,他将信将疑,只当是在诓骗自己。
至于轻易二字,他就有话要说了。
莫非轻易的意思是,横断山联盟损失大半实力才刚刚攻进道剑门?
那三道鬼门关一样的东西也能叫轻易?
是不是秦然对轻易有什么误解?
「轻易?你也不怕大风闪了舌头!」他冷喝道,「说一些不相干的东西,你当我是谁?还想诓骗我?!」
见孙亦成不相信,秦然便与他解释,现在的他很有耐心:
「道剑门四个峰……不,三个峰,每个峰都至少有三个元婴,四十个金丹,可是你想想前面的战斗,道剑门的修士有多少出手了?」
这话的信息含量在孙亦成的理解范围内。
道剑门的元婴修士不超过十五个,金丹修士不超过两百个,这是他们本来就掌握的情报。
他据此仔细回想、推算,神鬼八卦阵一关,道剑门出了八十八个金丹,藏起来
百余金丹,一个元婴都没有出手;
护山大阵一关,出了黑蛟这张底牌,玄冥灵虎和柳白云在内的四个元婴战力,金丹不足百,又藏了十余个元婴,百余个金丹;
至于山河剑幕一关,更是路君行一个人的表演秀,其他战力都藏起来了。
这么一算,道剑门确实是没有尽力。
为什么他之前没有这种感觉?大约是被伤亡吓昏了头。
而算的途中,他还发现一件事,道剑门每一次都是据关而守,修士的死伤极少。
所以三场战斗打完,道剑门的宗门实力其实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他越想,脸色越是沉重。
「除了修士……」秦然继续好心与孙亦成解释,「道剑门还有很多底牌没有用,比如道门,比如道剑门第五峰……
「你现在想想,你们是不是打得太容易了?」
道剑门的道门;道剑门有五座山峰,但只有四个峰脉。这也是孙亦成知道的,他知道秦然没有骗他。
他的心沉到谷底。他看着秦然,有些惊慌、有些不知所措。
「而你知道最让我想不到的是什么吗?两件让我不知道是喜是忧的事情。」
秦然说着,无奈地笑起来,「「缘」组织的目标不是道剑门,而是芝参谷。你再回想,「缘」组织是干什么的?截杀客户、绑架炼丹师。
「如果他们真的是一个小组织,他们自然不敢对芝参谷起想法。可是……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他们的实力很强大很强大,超乎你想象的强大。
「你现在想想,一个防守空虚、全是留守炼丹师的芝参谷,对「缘」组织来说,是多么美味的一块肉。
「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才反应过来,还多亏了你的提醒。」
孙亦成面如死灰的看着秦然,他有种感觉,秦然没有骗他。
于是芝参谷,真的危险了……他们被偷家了。
「刚才说两件事。」秦然哭笑不得的继续说,「另一件是,玄秦对我们来说,竟也不是敌人。甚至,是完全盟友……」
他说着说着,忽然停下,扭头向道剑门外看去了,视线似乎透过绚丽的毒阵屏障,看到了什么。
于是话音一转,道,「不能再打你的脸装逼了,我有一个极好的朋友到了。我要去见见他,有些话要当面问他。
「孙长老,失陪了!」
他说完,转身向阵法屏障外走去。
「站住!」孙亦成断喝一声。
他终于想明白,不论如何,不论事情的真相是什么、不论事情将怎么变化,有一个点是无法变动的,那就是……
秦然必须死!
他法力涌动,身形一展,径直向秦然杀过去了。
「站住?」
秦然竟真的听他的话站住了,就站在原地等他杀过来。
孙亦成的剑又一次***秦然的身体,穿过秦然的心脏。
秦然毫不反抗,笑着问孙亦成:「你知道风飞燕怎么死的吗?」
「风飞燕?」孙亦成有点印象,是简元杰那个鼎炉,对简元杰很忠诚,要下毒谋害秦然……
但他还没来得及细想,近在脸上的秦然就忽然炸开了!
秦然的元神从水雾中飞出,反身回丹峰,一边飞一边摇头:「都准备放过你了,居然自己上来送死。」
又黑又暗,又有毒雾缭绕的丹峰炼丹室内,那个靠着炼丹炉坐的暗黑小萝莉已经把那本厚厚的书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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