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墨故渊额前再次掠去,白离转首望去,墨故渊脸色涨红,表情吃力,似乎在极力抵抗着什么。
白离来不及思考,只得再次欺身而上,将那杀向墨故渊的剑气毁去。
数十个回合下来,中年人见自己每一道剑气被那女子化去,便眨眨眼又有一道剑气飞奔而出,此时数十道剑气已经被白离挡下,而白离浑身亦是挂彩不少,连双手紧握的双环都微微颤抖,袖间,有丝丝血迹流淌。
“我这共有九九八十一道剑气,如今不过去之三分之一,看你这番模样,又能坚持到何时?”中年人浅笑问道。
白离冷眼看去,不予理会,孤身拉开阵势,挡在墨故渊身前,只等剑气飞来。中年人见状,一时之间停下动作,饶有兴致望向身前女子。
身后,墨故渊龇牙咧嘴,一字一字道“此人以身祭剑,这方屋舍乃是他自成的小宇宙,好让你我皆被困在这囚笼之中,先前他故意激起我一身剑意,目的就是为了将我留下,白离姑娘,你身无剑意,他奈何你不得,尽管离开便是。”
白离听闻,心中顿时明了,难怪墨故渊此刻连动弹半分都如此艰难。
“你先前不是说他身无杀意么,为何他还如此?”白离不解问道。
“虽无杀意,可是他想吃了我啊,将我一身剑意尽数吞之殆尽。”
“你!这和杀了你有什么区别?”白离狠狠刮了一眼墨故渊,恼羞道。
“他不过是想夺走我一身剑意修为,大不了日后我再重新修炼便是,你若为了我长期消耗下去,怕是就要伤及大道根本了,此人分明有意为之。”墨故渊缓缓说道。
白离看了一眼墨故渊,便转首死死看着眼前那中年男子,见对方从容淡定,微微朝自己笑道“不错,我如今也仅仅是把喜欢吃剑意的铁剑罢了,杀不了人,这小子修为还未大乘,剑意就已如此纯粹,可谓是我难遇的大补之物,至于你,大可自行离去,我也阻扰不得。”
白离恍若未闻,双环扬起,已经说明一切。
“明知耗下去也不过是死路一条,你可知我先前一道一道为之,不过是许久未有生人到访,好玩罢了。如若我这剩下的所有剑气齐发,你怕是再也走不出这大门了。”中年人微微一叹道。
“要打便打,哪来这么多废话。”白离哼道。
“哟?如此性情,你让我出手我便要出手?你也在教我做事?”
白离撇了一眼,这人莫不是好好的不去做人,非要当把剑,如今脑子烧坏了不成。
似乎是看出白离心中所想,那中年人脸色顷刻一怒,扬手一挥,数道剑气齐齐奔赴而来,白离轻喝一声,深知其中利害,身后竟是无端长出三条尾巴。此刻白尾缭绕将墨故渊护在身后,她整个人向前跃起,一幕幕冰墙在身前凝结,只是那剑气锋利急速,瞬间便将那冰墙刺穿,向着白离刺杀袭来,白离双目决然,只一眼回首看了看墨故渊,又决然向前抵挡而去。
墨故渊红眼相望,额前青筋暴动,竟是有一瞬间突然挣脱束缚,身影化作剑光将白离包裹。
待得屋内所有剑气消去,墨故渊缓缓站起身,将白离抱在怀中,眼色深深看向怀中之人,道“值得吗?”
白离目光浅浅,仿佛两人当时坠崖之际,墨故渊不顾一切为救自己而来。
素不相识,无恩无怨,又有什么值不值得一说。
有些人也仅仅只是遇到有些人,彼此皆是如此,无关其他,心之所向而已。
中年人怔怔望着眼前一幕,失声喃喃道“宁死也要如此么?你是人,她是妖,不会有结果的,天道便是如此。”
未曾搭理中年人莫名其妙之语,墨故渊将白离轻轻搁在一旁,冷眼相看,只见那中年人已是缓过神来,朝自己说道“我练剑已有百年,醉心一剑,奈何天资有限,始终无法更进一步,唯有祭出一身血骨融剑才有一丝机会。这些年来我靠着不断蚕食别人的剑意修为大涨,自知已无回头之路,如今被拘押在此,今日无非是碰巧遇见你,如若不然,我也就随着年月而去,锈迹斑斑,归为尘土罢了。”
墨故渊侧首望去,不解眼前之人为何撤去对自己的禁锢,又为何开始和自己说起这番话语。
“我本就对你俩不抱有杀意,先前如此,也无非是希望你那小姑娘知难而退,正如你所说,夺去你一身剑意,是我这些年里潜移默化,早已行驶的本能。只是没曾想到,刚才那一瞬间你身上竟然有那人流传下的剑意,是我大意了,愧对恩人。”中年人目漏伤悲,缓缓道。
墨故渊下意识问道“谁?”
“段念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