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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广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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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拢共有个十来份。

    大概占据整个文件的三分之一左右。

    但这里面更多的是一些不怎么出名的品牌。

    比如这个什么……《华丽服饰》,就只开具了十万块的额度。

    还有这个……《荣林布艺》,十五万。

    《涤净清日化》,十七万。

    《南京金鼎典当》,二十万。

    一些根本听都没听过的品牌合同书,竟然也在这里。

    这就让许鑫有些疑感了。

    这么低的价格……也好意思递给老头这来当植入广告?

    大概又翻了翻,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多杂牌子?「「唔.你说这些啊……」张一谋摇摇头:

    「维平说这次南京当地给了咱们好多支持,咱们也得给一些企业给予回馈。所以他们的价格都不高……」

    「您先等会。」

    许鑫拦住了他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给予回馈?」

    「对。这些品牌你也看到了,都不怎么出名。但他们都是一些小有名气的企业,只是没那些大牌做广告做的那么凶…….」

    听着老头的解释,许鑫心里的荒唐已经……别提了。

    等会。不对劲吧?

    听您老人家的意思……这能在江浙沪打出名气的企业,咋可能是什么「小有名气」?

    这里可是江浙沪。

    别说南方人做生意与北方人做生意谁精明之类的闲话。

    在生意场上,他们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啥叫一分钱一分货这个概念。

    十几万,上张导的戏?

    这消息要是传出去….…其他的不说,整个南京城的微小企业都得报警。

    警察同志,这里有骗子。

    他欺负我们脑子不够用,说十几万就能给张导的戏里植入广告!

    糊弄傻子呢!

    南京用得着一部电影来回馈?

    就算它是南京……您也不能太把豆包不当干粮吧?

    而兴许是看到许鑫的眼神愈发奇怪,张一谋以为小许觉得自己要把所有广告都加进去,立刻哭笑不得的说道: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把这些广告全加进去。正常情况下这里是挑选几个做植入,剩下的给鸣谢。不过这次我一个都不会加

    这些合作书其实也是我和维平吵架的诱因之一……但我俩更大的矛盾不在这些商务合作的小打小闹上面……」

    小打小闹么?

    看着这些合同,不提厚度,不提数量,不提总价。

    就单说这些合同的单价.

    隐隐约约的,许鑫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就….….很奇怪。!因为他有违常理。

    虽然说一部分可以放到鸣谢里……但你要说南京这边主动提要求,让《金陵》给予回馈,回馈到一些地方企业上面.

    大哥,这又不是什么产业园。

    它只是一部电影而已。

    本来观众对植入广告就很反感,张维平就算再怎么没水平,也不至于……吃相这么难看吧?

    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想到这,他忽然问了一句:

    「先不说您同意不同意……这次的商业化元素怎么那么多呢?

    「以前也这样。」张一谋耸耸肩:

    「只不过我这两年拍的电影……就说咱们认识后吧,《黄金甲》不适合植入,也没让他们植入的东西,但《三枪》时候你也应该见到了。那些合作方、特别鸣谢、鸣谢、支持……那

    一长串的名单都是这种类型的合作。

    「意思是……您拍戏,总会有人希望您能……给些回馈之类的?」

    「这也没办法。以前我是尽可能的给予方便,只要不影响电影进度和整体观感………但这次不一样。这么严肃的一个题材,这是关系到国民情感的问题,我不能妥协……而我俩更多的矛盾在于贝尔和赵玉墨身上……「

    「...「

    许鑫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从头到尾,老头都没觉得这种事情有蹊跷。

    甚至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多想了。

    老头不管去哪拍戏,总会有领导班子找过来,

    别说亲自指导了。

    就说《山楂树》只是挂了个监制的名头,都能带动起一片山楂产业园的经济链条。

    厉害么?简直无敌了!可是......

    不亲自看到还好。

    一亲自看到……这么一厚摞的合同,却都是十几二十万的数字。

    直觉告诉许鑫,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劲。

    而老头这边就更让人无语了。

    他真的是把啥叫「外行」给诠释的淋漓尽致。

    从头到尾,他都没考虑过这些合同书的古怪……其实也能理解。

    这顺材我就不考虑广告,我还琢磨它干嘛?

    这应该是老头的心里活动。

    并且,从他老是把话题往约翰米勒与赵玉墨身上引,就能看出来……比起这些商业化方面的东西,心中坚持了原则的他更厌恶的是张维平对电影的指手画脚。

    我不擅长的东西,我会坚持原则为前提给予方便。

    而到了我摘长的领域,我一定要恪守底线。

    这庭线任何人都别想碰!

    这不你听.

    「约翰·米勒怎么可能和赵玉墨有床戏?有床戏那成什么了?谄媚!那隐喻着那场惨案之中,有一部分幸存者是靠外国人的怜悯活下来的!他以为约翰米勒是谁?拉贝吗!动机呢?美国当时还没被轰炸珍珠港呢,日本人连珍珠港都敢炸,会怕他一个美国神父?这剧情怎么可能说得通!还有,为什么要把这种苦难和肉体关系联系在一起?利益交换?赵玉墨不是***.....」

    老头说的对么?毫无疑问的。可问题是.

    他说的许鑫也懂啊。这床戏就不能加。

    是个导演都明白。

    所以,他说这些,在许鑫这里听,,其实和「废话」没啥两样。

    他一个耳朵听,一个耳朵冒。

    心里则全是自己面前这些合同。

    咋……就那么奇怪呢?

    正琢磨着呢,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张一谋的话。

    回过神来的许鑫一看来电人,愣了愣后,说道:

    「梁冰凝。「你接吧。」「诶,好。「

    应了一声后,接通电话:「喂……冰冰姐。

    「嘿,在哪?」

    梁冰凝的语气里满是俏皮。

    「在南京呢。

    「我知道你在南京,我说具体地址。」

    「..….嗯?」许鑫有些纳闷:「你也在?」

    「对呀,刚走完一个穴。接到了厂里的电话,问我带几个邀请嘉宾,我想着问问蜜蜜那边都带谁了,别邀请重复了显得不合适。结果一打电话聊起来你,才说你也在南京呢……话说你来南京做什么?」

    「我......」

    许鑫看了老头一眼,这才说道:

    「张导也在南京,我来看看他。

    「张导……啊

    ?!张导也在?」

    「对,现在就在我旁边呢。

    「……那你们忙吧。忙完给我回一个,明天你不走吧?「

    「明天可能要走……有事?「

    「有,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你先忙呗,等不忙了咱们找个地方见一面。」

    听到这话,许鑫下意识的看向了张一谋。

    见他没啥表示,许鑫便说道:

    「那说呗,我俩这会儿也是在闲聊天,没事,你说吧。」

    「……也行,我收到了一份剧本,是《观音山》的李玉导演给我发来的。这剧本还是她来导,制作公司也和《观音山》一样,燕京劳雷影业。你说我要是再接的话……合适么?「

    这话乍一听是废话。

    可如果注意到她后面的那句「合适么」,就不难理解她的意思了。

    拍《观音山》的时候,是她刚和西影厂合作,找到了靠山后自己发展事业的时期。

    而从今年年初开始,她已经决定更多的担当起演员团副团长的职位,履行职能。

    那么作为西影厂的人,再和京圈合作....

    虽然她和李玉是很好的朋友,但背后投资人的事情……她也得考虑考虑。

    没办法,京圈把这种拉帮结伙立山头的风气给带起来后,演员总要找个圈子来融入的。

    而融入不进去的演员就只能被边缘化,等待那简直可以说是遥不可及的机会能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概率太小了。

    现在的梁冰凝是「同人不同命」,哪怕只是间隔了不到一年,可心态与地位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的她,在接戏这方面的考虑,已经不能再是单纯的提升个人影响力,或者是什么剧本好坏了。

    地域划分也得提上日程。

    而听到这话后,许鑫一时间也不了解这「劳雷影业「是个什么情况。

    所以不太好回答。

    这时,张一谋倒开口了:

    「左右晚上咱们都得去吃饭,冰冰要是有空,咱们晚上一起吧。「

    「唔.….….「

    听到这话,许鑫说道:

    「冰冰姐,晚上要不咱们一起吃饭吧,和张导咱们。到时候在说?「

    「啊?张导?「

    梁冰凝的眼睛亮了起来。

    「嗯,那好呀,饭店位置要不我来选吧?你对南京应该不熟吧?张导喜欢吃什么口味?」

    这话都不用老头回答。许鑫就来了一句:

    「口味偏重一点,不要那么精致,简简单单的就行。「

    「听起来很像是粗犷汉子的西北风格。」

    「哈哈……是管饱就行。」

    「唔……好呀,那一会儿见。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嗯,那我先挂了。」

    「忙吧,替我和张导问候。」「嗯。」

    电话挂断,许鑫也把那一丝对合同的疑惑压在了心底,笑道:

    「我还说晚上咱俩找个地方喝碗羊汤算了。」

    听到这话,张一谋也乐了:

    「你可是大导演,我请大导演吃饭,哪能吃的那么糙?「

    「诶,这话不假。」

    许鑫美滋滋的点了一颗烟:

    「反正中午葶姨给做的菜挺好吃的。」

    「...「

    已经好多天没回家的张一谋一脸无语。

    熊孩子。

    得了便宜就开始卖乖啊?

    不过马上他就好笑的摇了摇头。

    不管咋样。

    小许来,他心里也高兴。高兴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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