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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不断高悬,天地间的薄雾也渐渐散去。
一座又一座营盘坐落在泽州城外,自南向西向东,泽州三面都被死死围住,仅有北面空空荡荡,留出一条逃生路线。
城内状况不管,城外倒都是旗帜飘扬,骑兵斥候自营盘内进进出出,人喊马嘶的,显得很有杀气。
“北面斥候这几日接连遇袭,损失颇重…”
大帐内,李璟内着一套交领的墨色窄袖短衫,外套着半身甲,坐在帅桉后面的交椅上,只是默默听着下面人的报告。
“副将奎因战死,手下两百骑几近全军覆没,队正骆小北仅以身免。其中整个北面斥候营被夺枪支共三百杆,折损人马近五百,显然对面是有计划下手的,被围杀的斥候多配有火枪……
同时,有斥候来报,在泽州西北面发现有大队的漠北主力南下,约莫有万骑规模,另有步卒过万,应当是晋国与漠北联军。”
敬翔作为随军侍郎终日伴在李璟身边,虽已经年过半百,但精神焕发,言吐之间也并不疲惫。
“李克用必然认为已然扫清了我们的斥候营,方敢让大军南下支援了。但军力也必然有限,东面澶州城也被开封刺史王将军围困着,西面绛州刘节度那里也遣了信使来,说绛州昨日破城,正在整军北上晋州。
三面起火,若非有漠北人相助,恐怕李克用只能顾此失彼了。”
帐内除了敬翔这个兵部侍郎外,还有其他军将数十人,这里作为北征的中军主力,兵将也自然是配置最高的。
在帅桉旁边的钟小葵取过一张地图,在敬翔说话时就已经摊在了李璟身前,并将李克用派来南下支援泽州人马的位置圈了出来,不时低语出声。
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李璟点了点头,看着地图沉思。
帐中有军将咂咂嘴,惊叹道:“漠北此次实乃心狠,为了三百火枪,竟然不惜折损数千精锐骑兵……漠北苦寒之地,抢了些许火枪回去又能做出什么东西来?”
时值五月中旬,军中已有些许热气,敬翔摇着手中羽扇,出声道:“只能说这漠北王后倒有些远见,知晓火器之利。”
说着,他就向李璟行礼参拜:“圣上,火枪之物乃神器,其中制作虽然繁杂,但漠北此举保不准就是有备而来。若让他们窥探得了火器的关键要处……不得不防呐…”
李璟抬起头,继而感慨出声:“给斥候配备火器,本意是增强战斗力,能轻易把漠北来的精锐胡骑压制住,不曾想居然因此让他们轻易丢了性命。”
但底下的褚山马上就嚷嚷着应道:
“还不是漠北人出阴招!圣上,俺去看过了,斥候营的兄弟都是被一击毙命,且敌人出手狠辣,都是从背后偷袭!若非漠北派出了专业高手,俺们的斥候怎么可能会如此不堪?”
“要俺说,俺们也派钟指挥佥事这种高手去把漠北的头头脑脑都砍了,看他们还敢不敢出阴招!”
敬翔咳了一声,也就是褚山这种五大三粗的,人钟小葵是天子亲军近侍,干的都是秘书的活计,怎么可能会派出去行此冒险之事。
“褚将军所言不妥,我方大营内都专有应对敌方刺客的准备,漠北人和晋军怎可能少?朝内高手都是精华,万不能拿去如此轻易折损了。”
帐中另有谋士出声提醒道。
褚山挠了挠脑袋,都囔道:“那也不能只让他们占便宜……”
一直面无表情的李璟这会才终于用手敲了敲帅桉,出声道。
“行了,莫要多言。不论是漠北还是晋军,都不是草包,不会就站在那里让我们砍。虽然丢失了些许火器,但漠北以及晋国的工匠一时半会也造不出来,眼下应当是要将这批南下的人吃下去。”
说着,他望向在一旁摇着羽扇,一脸风澹云轻的敬翔。
“敬侍郎可有良策?”
敬翔沉吟片刻,继而出声询问:“不知圣上是想野战取胜,还是以奇计取胜?”
李璟闻言一乐,奇道:“何以为奇计?”
帐内诸将都看向敬翔,只见他起身,向前走了两步,继而停在悬挂有地图的木架前,以羽扇指着地图上的“泽州”二字。
“此计名为,请君入瓮。”
…………
澶州,城内大营。
“母后令他们千里袭杀唐人斥候,便是为了此物?”
帐内立有数盏套有外罩的油灯,灯光照耀,正好映在桌上的长杆器物上。
一个高大身影伸手将它拾了起来,竖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这杆器物的外壳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很有光泽,拎在手里很有份量,却比一般的大枪大刀要轻。
“我儿尧光,可莫要轻视了此器物。这东西可不简单,那唐人皇帝能够轻易灭掉大梁,打败李克用的大军,就多有此物的功劳。”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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