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他们都很服从朝廷,楚卫还是觉得这些帮派门派的存在,是一个隐患。
胡凭在外城的主街上吃的,两碗粥七八个包子下肚,半夜就叫起来的肚子才算彻底舒服。
他付了帐,正要去办事,就见自家侯爷骑着马赶来了,当下忍不住八卦道:“爷,您吃的酒酿?一个人?”
楚卫也是个习武之人,那点甜腻腻的东西根本吃不惯,更吃不饱,路上买了几个包子吃,此时被问,就不免觉得这些手下话太多。
“先去张家。”
马儿没停,撂下这句话走了。
胡凭赶紧取了自己的马,骑马跟上。
两匹马穿过外城街道,进入内城之后,又一路向北,最后在内城北门静武门出来,抵达北城主街。
胡凭打马稍前,指着一个方向道:“如果没记错的话,榆钱儿巷在那边。”
十二年前平准仓失窃案中,受到牵连的人,大部分当时被贬之后都没有再起来,当然也有几个例外的,权一重是其中之一,张志远也是其中之一。
张志远,如今的户部钱法堂主事,钱法堂掌管全大周的钱币铸造,按说是个肥差,但他入京做官三年了,现在却还是在北城的榆钱儿巷赁房住。
当年,张志远是郴州府的另一位同知,全家处死的曹同知管税赋,张同知则是辅助知府主管一府的盗窃讼狱之事。
郴州平准仓失窃案之后,张志远被贬西北西宁州为一小县丞。
十二年后他能重回京城权力中枢,还去了钱法堂那样的地方,这背后定然还有一个不简单的主子。
楚卫拧着眉头,翻身下马。
此刻,马儿已经在一家门前一棵桃树的宅院前停下来。
胡凭上前拍门,片刻之后,一个中年的仆妇打开门,见是两个陌生人,便没有立刻让开,扶着门问道:“你们找谁?”
胡凭说道:“找你们家老爷问些事,起了吗?”
仆妇还要问你们是谁,院子里传来一道声音:“兰娘,请侯爷进来。”
楚卫对那个站在院中枣树下正练五禽戏的老者没有印象,不过既然对方识得他,他迈步进来后,开门见山便问:“你对权一重,了解多少?”
张志远脸上没有意外,收起最后一势,笑道:“侯爷是为权大人在书房被杀的案子来的吧,您请坐。”
张志远态度很诚恳,楚卫问什么,他答什么,但他表示和权一重不熟,有用的信息没多少。
当问到他是怎么从西北被提拔到户部时,张志远淡然地笑了笑,说道:“皇恩浩荡,陛下五十整寿的时候大赦,下官便回来了,后来吏部铨选,下官侥幸选中。只是当年曹家的借鉴犹在眼前,下官是一点都不敢行差踏错啊。”
对于这么滴水不漏的回答,楚卫不置可否,只淡然一笑,不再问权一重、当年的郴州案,而是说道:“当年在郴州府做官的,或是做小吏的,你可知道还有谁在京城?”
张志远一脸疑惑,显然不知道为何有此一问,摇了摇头:“下官着实不知,这和权大人的案子,有什么相关吗?”
楚卫来这一趟也不单为审他,还有就是想提醒一句,便道:“近日京城死了几个人,本官怀疑和当年的郴州平准仓失窃案有关,张大人是相关人,最近,还是小心些。”
说完这话,在张志远一瞬间闪过的镇静、恐慌眼神下起身离开。
“本官还有事,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