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骠骑将军退守宛城,无险可守,也未必守得住。”
“是南阳重要,还是陛下重要?”蒋济反问道:“不错,陛下如果留在宛城,还能坚持得住,可是如果陆逊北上攻击昆阳,切断陛下退路,那怎么办?就算宛城还安全,中原呢?河北呢?”
刘晔眉头紧锁,沉默良久,长叹一声:“存亡之秋啊。”
……
司马懿腾的站了起来,眼睛瞪得瞪溜圆,手里的军报哗哗作响。
“郦县失守,虎豹骑、武卫营全军覆没?”
坐在一旁的司马昭手一抖,手里的笔落在纸上,迅速洇成一个大墨团。他却根本没注意到,只是盯着司马懿惊讶的面容,失声道:“怎么可能?”
“你们别奇怪,这件事……还就是真的。”司马师苦涩的笑了一声:“我派出的细作也回来了,这个消息千真万确。第一次的对决也就罢了,明显是魏霸挖了一个坑,激怒曹宇,让他跳了进去。可是后来那一场夜战,却有些诡异,虎豹骑无故自乱,未战先溃,实在让人想不通。”
“这竖子,还真是神了。”司马懿渐渐的恢复了平静,重新拿起军报看了一遍:“这么说来,他已经不是弱者了,能正面击败武卫营,他的实力非同小可,不仅在蜀汉军中,就是放眼天下,也算得上是实力强劲。真是人才啊,短短几年时间,就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孺子变成了一方重将。”
“父亲,不仅是他的实力让人吃惊,他的隐忍更让人叹服。”司马师把细作打探的消息详细的说了一遍,对魏霸有功而不居,却把马谡推到风口浪尖上的做法赞不绝口。司马懿听了,也连连点头。他比司马师还要明白魏霸的处境,对魏霸的做法当然更有体会。一个年轻人,能够有这样的心性,那是非常可怕的。司马师比魏霸还要年长几岁,也算得上同龄人中心机深沉之人,可是和魏霸相比,他有时候还是显得沉不住气。
这人倒和当年早夭的曹冲有些近似,少年老成。
这是个劲敌啊。司马懿暗自感叹道。
“父亲,如此看来,我们可能不用再守樊城了。”司马师笑了笑,可是笑得非常勉强。放弃樊城,虽然他们父子不用承担责任,相反,因为李严一直没有强攻,他们“守”住了樊城,还是有功的,可是放弃樊城就意味着魏国放弃了南阳,对全局来说,绝不是一个利好消息。
“嗯,魏霸、马谡进入南阳腹地,不会立刻围攻宛城,自然会回头扫清障碍,我军有被切退后路的可能。陛下如果不想坐以待毙,应该会命令我后撤,不管是退到哪里,樊城肯定是守不住了。”司马懿长叹一声:“天下局势,于我大不利啊。”
司马师兄弟也跟着叹息不已。
……
“好!”李严一掌拍在案上,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笑容绽放,他将军报抖得哗哗作响。“子度,你看看,你快看看,魏霸他们又打赢了。虎豹骑啊,他们把虎豹骑给灭了。”
孟达也吃了一惊,连忙接过来看了一遍,然后不由自主的拍了一下大腿:“好啊,这下子司马懿肯定坐不住了,樊城唾手可得。”
“嘿嘿,唾手可得不至于,不过,司马懿后路不稳,大概不会死守了。”李严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最后在地图前站定。他轻哼一声:“哼哼,有魏霸、马谡相助,全取南阳的机会大增。子度,我们得留心孙权,他拿下江夏之后,一直按兵不动,我怀疑他别有用心啊。”
孟达微微一笑:“将军一定有所准备,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严歪了歪嘴,侧着头,看着孟达,若有所思。孟达摸摸胡子,笑了起来:“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吗?”
李严无声的笑了:“不,我是在想,丞相听到这个消息会有什么想法。他会不会后悔没有将马谡和魏霸调到陇右去,否则他现在也不会顿兵坚城之下。子度,你说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解决南阳的战事?”
孟达沉吟片刻:“依我看,不管南阳战事的最后结果如何,战事却会在春耕之前结束。打到现在,我们的军粮储备可用得差不多了,吴懿把汉中的储粮都运去了陇右,我们……支持不了太久。”
李严的脸顿时沉了下来,一抹戾色从眼中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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