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狐的女儿楠狐。”锦索儿气呼呼的说道:“今天没看到她,一定是被飞狐那个老东西关起来了。”
“你和她熟悉吗?”
锦索儿为难的摇摇头,撇着大嘴:“认识,不是很熟。楠狐和我们几个都不太合得来,她是读书人,我们是粗人。”
魏霸不解,锦索儿又解释了几句。原来在几个部落中,最聪明的头领就是飞狐,他的女儿楠狐青出于蓝,不仅有心计,还喜欢读汉人的书,特别喜欢读《楚辞》、《离骚》这些明显带有楚文化韵味的书,在以文盲为主的蛮人中,她非常另类,与锦索儿、青索儿这些粗人不太合得来。
魏霸大感意外,不过,他随即有了主意。和锦索儿商量了一会,锦索儿将信将疑的去了。
……
在楠溪部落的后寨,楠狐拿着一卷书,正坐在栏杆边发呆。她大约十***岁,皮肤是蛮人中少有的白晳,锦坎肩和短裤之外,又罩了一件白绸的薄氅。一对细长的狐眼,***的琼鼻,尖尖的下巴。名叫奔雷、逐电的两只大狗慵懒的卧在一旁,不时的摇摇尾巴,像是两只哈巴狗。忽然,两只大狗不约而同的爬了起来,走到栏杆边,“汪汪”叫了两声,声如闷雷,一下子打破了后寨的宁静。
“奔雷,逐电,不要乱叫,烦不烦?”楠狐不悦的轻喝了一声,抬眼看去,不由得“咦”了一声,放下书,站起身来,看着远处寨门口的锦索儿,略作沉思,拍了拍奔雷的脖子:“去,把客人接来。”
奔雷舔了舔楠狐的手,转身飞跑下楼,到了寨门口,叫了两声,看守寨门的士卒见了,连忙放行。锦索儿笑了起来,蹲下身子,冲着奔雷张开双臂。奔雷却不屑一顾的摇了摇尾巴,转身走了。
锦索儿有些无趣,跟着奔雷来到小楼,见到楠狐后,半真半假的说道:“妹妹果然是神仙一般,不是我们普通人,连侍奉的神犬都带着傲气。”
楠狐将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只是笑了笑,也不解释。“姊姊到我们部落里来,可有什么事?”
锦索儿也不客气,将来意说了一遍,特别说到了吴人将要征召蛮人为兵的意图。楠狐不动声色,等锦索儿说完了,她轻轻的哼了一声:“吴人固然是没安好心,汉人恐怕也不是什么善人。他们又想来骗我们帮他打仗?”
锦索儿浓眉一挑:“这么说,你也不赞成?”
楠狐微微颌首:“是的,阿爹这么做,是我建议的。既不听汉人的,也不听吴人的,我们就安心的呆在寨子里,谁也不得罪。”
锦索儿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看来魏大人看错你了。”
“魏大人?”楠狐无声的笑了起来:“他怎么看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说得没错。”锦索儿凝视着楠狐,半天没有说话,看得楠狐莫名其妙,不禁红了脸斥道:“姊姊,你这是什么眼神,看得人怪怪的。”
“嘿嘿。”锦索儿笑了起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魏大人以为你聪明过人,识文断字,还给你写了一首诗,我现在就在想,他这首诗是白写了。”说着,她站起身来,转身就走。
楠狐犹豫了一下,叫住了锦索儿:“既然带来了,何不让我看一看?我虽然没什么学问,也许能看懂一二也说不定。”
“这首诗可难。”锦索儿同情的摇摇头:“魏大人给我讲了半天,我才懂了一点点皮毛。你虽然聪明,却未必看得懂呢。”
一听说锦索儿都懂了一点皮毛,原本只是好奇的楠狐不禁生出几分好胜心,非要看看不可。锦索儿推辞了一番,这才把魏霸写的诗拿了出来,交给楠狐。楠狐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先赞了一声:“且不问这个魏大人的学问如何,一手书法中正平和,法度严谨,倒是有几分大家风范。”
锦索儿赞了一声:“还是妹妹有眼力,我就只知道好看,却说不出多少名堂来。妹妹一眼倒是看出大家风范了。我听他说,他这书法可是学自诸葛丞相。”
“是吗?”楠狐一愣,转身进了房,一阵翻捡,拿出一枝竹简,和魏霸写的诗放在一起一比较,两者的字迹果然有几分相似。其实她不知道,魏霸到这个世上之后,最容易得到的书法就是诸葛亮的书法,他曾经用心模仿过诸葛亮的书法,后来又得到诸葛亮本人的指点,不敢说惟妙惟肖,至少有五六分相似。
楠狐不禁有些犹豫起来:“原来诸葛丞相亲自教授过他书法?这么说,他应该是丞相的心腹才对,怎么会成为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