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跑不好, 竟然上了马车!
那可是蓬莱之主的马车, 虽然最早也是随便在街边买的。可既然被仙人乘坐,就必然不会平凡。
就是这样一辆不平凡的马车,竟然钻进去了一只土狗。更糟糕的是,还是因为他们才钻进去的。
黄松子和侯震追到近前,想要进去抓狗却又不敢。一边偷看给马饮水的苏青,一边急的在那直跺脚。
“你怎能这般手软,方才杀了不就没事了。”侯震埋怨黄松子。
“怪我怪我,全都怪我!”黄松子懊恼不已。“想不到贫道一世英名,竟然栽在一条狗身上。”
在二人的的概念里,回到乾洲后的所有事情加起来,都没有现在这件事严重。
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苏青已经喂完了马,牵着走了回来。
俩人不知所措,干脆的跪倒请罪。
苏青把马车套好,看向两人。“起来吧。”
“请仙君责罚。”黄松子一脸羞愧。“方才一时不察,竟然土狗上了您的车。”
“仙君,不能全怪道长,我亦有罪。”侯震也低着头。“方才这狗逃走的时候,我本来可以将其拦截。却只顾在旁观望,以至于冲撞了仙君车驾。”
“不碍事。”苏青偏身坐上车辕,撩开车厢帘子。
大黑狗缩在角落里,显得很是恐惧。可在看到苏青之后,似乎是愣了一下。眼中的恐惧渐渐消退,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上了我的车,也算是有缘。”苏青伸手捋了捋大黑狗的毛,顺势从其瘸腿上滑过。
早就变了形的瘸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大黑狗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旺旺叫了几声,欢快的摇起了尾巴。
黄松子与侯震见此,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
既然仙君出手医治黑狗的瘸腿,便说明这是他的缘法,就不会为此责怪他们。但看着这狗还在车上嘚瑟,两个人心情也有点复杂。
“这狗真是好运,竟然让仙君给它医治。”
“行了行了,别摇尾巴了,见好就收,赶紧下来。”
两人招呼黑狗下车。
大黑狗瞅瞅黄松子和侯震,又看了看苏青。似觉得车下那两个更可怕,于是趴到苏青身侧藏了起来。
黄松子和侯震更不能淡定了。
“下来,快下来。你这个畜生,怎敢趴在仙君身侧。”
“再不下来信不信我揍你……”
这当然不是妒忌,只是觉得不像话。
“愿意待,便待着吧。”苏青并不介意,抖了下缰绳,马车又徐徐的动了。大黑狗把狗头枕在苏青旁边,闭上了眼睛。
黄松子和侯震现在不是不淡定,而是在那吱嘎吱嘎的磨牙。
与蓬莱之主同乘一车便罢,竟然还把狗头离那么近。
这只死狗,上辈子到底是积了什么德,怎地有这样的运气。
羡慕妒忌的同时,两个人突然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仙君刚才停下不是有什么事,只是为了给马匹饮水?”
“好像是的。”
“那么,那只狗是……”
“狗运。”
“……”
……
路人久行甚苦,择平路,避荆棘。一犬同路,不择路而伤足。路人叹曰,犬愚,方有难。远来官车,路人畏而让行。犬攀榬而上,卧车假寐,随官人远去。路人妒悔,人虽有智,不如趁势。若无胆,不如犬焉。
《乾洲梦华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