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别以为老夫什么都不知道!”老人大骂。“现在你们筹谋着废掉太子,要把三岁的七皇子扶上位。做这些事,分明就是铺路。”
中年人道:“随便您怎么说吧,今日来是知会一声。督主明天回来见您,希望您务必在家。”
“噢?”老人不惊反喜。“好,老夫明天不出门,就在家里等。骂你们这些有什么意思,当面骂那老狗才叫痛快。”
“最后提醒您一句。”中年人皱了皱眉:“督主耐心有限,他老人家过来是最后一劝。如果您还是这般,之后不会再保您。到时候不用齐公殿,想要您命的人有很多!”
中年人甩袖离去,老人亦进院摔门。怎奈门破损的厉害,竟然摔掉了半扇。
老人也没理会,直接进了屋。从米缸里扣出点碎米,熬了点粥。稀了吧唧的灌了个水饱,看了会书便直接睡了。
苏青一直在云端观看,等到子时出现了异常。
老人身上雾气流淌,渐渐聚拢出法相。
五官和老人一般无二,但身体更加魁梧。而且身穿官袍,手中还拿着锁链。
苏青眼神复杂。“没少缉拿审判鬼魂,只是……”
神道法相不是一成不变,会根据阴神的行为不断变化。若是经常诛杀恶鬼,便会顶盔带甲武官模样。要是经常审断罪孽,便会是文官的打扮。
这老人官袍铁索,说明经常在断罪后斩鬼。
老人的法相出现后似是适应了下,看了一眼自己的躯壳便飘了出去。浮在空中四下张望,锁定了一个方位遁光前往。
那是一户普通人家,刚刚办完白事。院子里停着棺木,门上挂着纸灯笼。
一个年轻的妇人在守灵,靠在柱子上打着瞌睡。一个飘乎乎的鬼影在墙脚,怨毒的盯着年轻妇人。
老人飘至房顶,注视着鬼影。苏青立于云端,俯视着老人。
过了一会,鬼影有了行动。
是一个男鬼,模样和棺中男子一样。费力的抓起墙角一把镰刀,跌跌撞撞的向妇人走去。
老人手中锁链一抖,哗啦一下将鬼影锁住。
男鬼大惊,抬头望去。
老人飘然落到院中,男鬼颤颤巍巍不能站立。
神道法相对鬼魂自带威压,男鬼完全没有抵抗的余地。
“大人……求你……这贱人……害我……我……杀他……报仇……”
男鬼不住哀求。
老人道:“你现在尚能投胎,可若杀人必成厉鬼。将彻底失去神智,胡乱害人性命。老夫除了将你诛杀,再无其它选择。”
“好,好……”男鬼眼中闪着光。“我杀她……报仇……你……再杀我……”
老人道:“老夫杀你,你魂飞魄散,再无投胎机会。”
男鬼没有犹豫。“可……可以……不投胎……只要……报仇……”
老人叹了口气,将锁链收回。
男鬼再次捡起镰刀,飘飘荡荡的走到妇人身边,一刀割断了喉咙。
昏睡的妇人醒来,惊愕的捂着脖子,倒在地上不断挣扎。随着汩汩的鲜血,眼睛一点点失去神采。
妇人的鬼魂缓缓飘离身体,还处在懵懂的时候,男鬼便扑上去,将其撕咬吞噬。
老人眼中浮现出挣扎,但一直没有举起锁链。直到男鬼怨气加重,眼神变的越发凶厉,才将锁链抖出。
“诛。”
锁住男鬼,锁链收紧,魂飞魄散。
老人长长一声叹息,神道法相缓缓飘起。正待到其他地方巡视,一个声音传入耳畔。
“袁相如,你好大胆。”
……
鬼差夜巡,见鬼害妇,欲阻。鬼言为妇害,方报怨。鬼差旁视,待妇为鬼噬,复擒鬼归。
《九洲杂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