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大早,家里几人正在用饭,管家就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裴氏如今四世同堂,家主叫裴渊,已经年过七十,轻易不出院子,如今代家主的是他的长子裴行渔,也已经过了半百了,不快的训斥:“大叫大嚷,成何体统!”
管家也顾不上请罪,急道:“大爷,不好了,外头秦郡王贴了告示,在骂裴家!”
“什么?”裴行渔吃惊的道:“好大胆的小女子!揭一份来看看!”
管家急道:“揭不了,有官府的人守着,好多百姓在围着看!”
裴行渔皱眉道:“既然与我们裴家有关,我们揭一份又如何!”
管家赶紧解释:“这告示不是笔墨写的,是亮亮的,花里胡哨的样子,与平时官府的告示不一样,只怕是不让揭的。”
裴行渔不快的道:“罢了,都写了什么?”
管家道:“小的挤不进去,只看了题头几句。”
他也识文断字,就把门道热闹那几句说了出来,裴行渔呵呵的道:“她也真敢说!在裴家面前,逞这样的口舌之利,当真贻笑大方!”
他拿起筷子,继续吃饭:“跳梁小丑,不必理会!”
管家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裴行渔悠闲的继续吃饭,但,还没吃完,外头又闹了起来。
管家再次跑来禀报:“大爷,外头有一伙读书人,说是过来请问裴家的人,对秦郡王的告示,有何看法。”
裴行渔气笑了:“一个小女子大放厥词,我等还要有看法??是不是随便什么人说句话,我们裴家就要回答?把我们裴家当什么了?”
管家苦笑:“大爷,来的人真的很多,足有几十个人,那,那虽是个小女子,毕竟是圣上亲封的秦郡王,很多武道高手,视她为祖师爷,‘天下师’啊!!”
裴行渔皱了皱眉,倒是生出几分忌惮。
想了想便道:“既这样,请二爷三爷来,一起去看看。”
于是不一会儿,裴行樵、裴行耕也过来了。
裴渊之子本来是按渔樵耕读排行的,但他只有三子,便独独少了“读”。
更有趣的是,行渔、行樵、行耕,本来都是表示隐逸之心的,但其实,他们并没有真正隐逸,就显得有点……装模作样了。
三兄弟一起出了门。
他们自觉得已经很“礼贤下士”了,但外头的读书人,已经等了两刻钟还多,直等的心浮气燥。
所以他们出了门,手一拱还没来的及说话,为首的人便道:“敢问诸位,秦郡王的告示,诸位可看了?”
裴行渔已经很不快了,整起脸色,威严的看着他:“你是?”
那人答的非常利索:“小生王必成!”
这人是王相的侄孙,因为父亲在此任职,他才跟着过来,底气足的很,又有才华,虽然年轻,却是本地文会的领袖人物。
他倒不是刻意与裴家为难,只是少年热血,觉得裴家信上放的屁实在恼人,所以别人不敢得罪,他就来打头阵而已。
裴家几人一齐皱眉,对他这种不恭敬的答话方式非常不满,但当着众人的面,仍是淡淡道:“还不曾看过。”
王必成也很利索:“那就请诸位去看看,若有什么解释,可以现场说出,我等虽不才,也识了几个字,愿为诸位一书,并写信给秦郡王。”
裴家几兄弟对视了一眼,裴行渔哼了一声,并不怂:“头前带路。”
王必成比了比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