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迷蒙不定,像是五彩斑斓的黑,又像是五颜六色的白,于有无之间闪耀,无从描述。
“黑血始祖!银骨始祖!”
红毛七雄低吼咆哮,“不对,是玉皇!是道尊!”
他们洞悉了敌人的跟脚,老熟人了!
从诡异一族的关系来论,这是两位初代始祖。
而透过表象,看到内在,这是昔日的两尊古帝霸主!
无论哪个身份,哪种立场,彼此都是大敌!
在诡异一族,这是两个……叛徒!不可饶恕!
在诡异之外,更是有过杀身之仇!
“你们还敢出现!”
红毛七雄气血沸腾,高原厄土轰鸣人间。
“道路所在,希望所在,自当再现世间……”
破碎黑白,闯过虚无,一层黯淡的近乎幻灭的超脱之光笼罩,“银骨始祖”艰难杀出,他扛下了绝杀的斧光,但却俨然被打掉了半条命的样子。
可以看到,他的真身上有着一道近乎被腰斩的伤痕,哪怕有超脱之光不断修复、弥补,可只要稍有松懈,创口就会再现,永无止境!
“祭道之上,真是一个可怕的境界……”
银骨始祖感叹,“只有亲自直面,才能明白这个境界多么值得追逐。”
“只是那人随手一击,覆盖世间,就重创了我,让我本源大损,境界不稳……不然,也不需要用这些伎俩来称量你们这些小辈了……”
他叹息,“你们却是没有辱没你们父亲的英名,有其三分风采了……不过,超脱的希望所在,大道争锋,容不得半点温情,也莫怨我等以大欺小。”
银骨始祖说道,眉宇间一片冷厉,“先祭高原,再祭轮回!”
“让我看看,这祭坛的极限在哪里!”
他道出石破天惊之言,惊悚了无量苍生!
这种生杀予夺!这种极致疯狂!让人颤栗!
献祭高原,献祭轮回……将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史前遗留彻底献祭、埋葬!
“本该如此!”
黑血始祖开口,“献祭诸天诸世,又如何比得上高原厄土呢?”
“其实,早在无数年前,我就有这种冲动了。”
“论质量,诸世怎能与这片高原比肩?纵然亿万宇宙沉坠,形成祭海,也不过尔尔。”
“还得是高原才行,作为祭品,份量一定足够。”
“只是在过去,这片厄土上有着高原意识的存在,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无力实践。”
高原意识虽然菜,甚至一度都只是个胎盘,但是,它的本质摆在那里,更掌握了原初物质的最终解释权,对始祖足以生杀予夺。
就算玉皇有什么想法,身在高原的黑血始祖愿意配合,也不过是无用功,以卵击石。
更何况,连大祭的仪式都是高原意识潜移默化传授的,想要用大祭来祭有着高原意识的不祥厄土,倒反天罡也不能这么个做法啊。
但如今不同了!
高原意识被带走了,关在了精神病院,跟三世铜棺的主人一个病房!
高原,失去了魂,没有了最可怕的意识主导,就像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可以被人宰割了!
该出手时就出手,于是有古帝霸主策划了这场劫数,并悍然出手。
哪怕他们被那个人留下的伤势都没有好利索呢,还是残血的状态,也要在高原这块地图上浪。
因为,他们明白,夜长梦多。
时间久一些,别的不说,一个轮回转生而去的荒天帝说不得就杀回来了!
只是,出乎预料的是,濒临崩溃的诡异一族中,红毛一脉彻底崛起了,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
无需魔帝下场,他们便足以抵抗大敌来犯!
这令“银骨始祖”都不得不提前出手了——他本意是要拉扯那可能冒出来的魔帝的。
“今朝,踏破高原,葬轮回路……”黑血始祖双手结出法印,让洒满高原的原始天帝的血在燃烧,光芒绚烂,竟然在……净化不祥!
高原哀鸣,山河动荡!
原始天帝的力量很特殊,他的道果太复杂,先后历经红毛始祖与魔帝的“调教”,这是一场跨越无数年的实验,红毛与魔帝彼此接力,最终甚至结出了“祭棺”的果实。
虽然说,红毛始祖的才情有限,能力有限,纵有整活之心,也无整活之力,想做什么坏事,也万万抵达不到那十位昔日的古帝霸主的程度,在做恶人的领域上,输的一塌糊涂。
但是,他算是误打误撞,逮着原始一只羊薅,一薅就是无数年,他只负责大力,剩下的就看原始自己的奇迹,大力出奇迹,竟然出了许多珍贵的数据。
种下诡异的种子,出产不祥的疫苗,等魔帝一接手,省却无数年苦功,直接爆出了成果。
作为实验体,原始是珍贵的,他的力量若发挥巧妙,足以一定程度上克制诡异,净化不祥。
此刻,这份力量就在展现,用他碎了一地作为代价,干扰整个高原的伟力传递。
他与高原死死的纠缠着,而在另一边,被短暂击退的祭坛重新杀来,向着厄土镇压而下!
大祭高原,势在必行!
与此同时,银骨始祖也出手了,他气吞山河,神勇不可挡,以骨为剑,划过古今未来,璀璨夺目,他以一己之力,横击凝结了红毛七雄心血的无上巨神!
轰隆隆!
高原颤栗,巅峰对决爆发不止,让这片天地都像是要颠覆了。
“原始,这才是你的用处吗?”
红毛七雄中,红莲仙帝此刻在叹息,他看向一处角落,那里有原始的残魂在凝聚,勉强拼凑出一个形体,魂光尚未熄灭,“舍得一身剐,要把高原拉下马……”
“我这一生,佩服的人不多,如今多了一个你。”
“你……是个英雄,是个豪杰,竟然愿意牺牲自己,也要将高原带着陪葬……”
他有感而发。
此刻,原始与高原纠缠,若上了祭坛,自然是同生共死!
不过,这一刻的原始,他的魂光震动,露出狰狞面容,欲言又止,欲止又言。
最终,他破口而出,“我……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