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长在鹿角上,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明亮的眼睛,四条腿踏在雪地里,不时发出一声鹿鸣。
阿尧拉弓,璃雨看着小鹿找不到回家的路时,眼里满是着急,又看见阿尧架弓,心里更是心疼。
越是着急越是说不出话来。
她朝着阿尧的方向走去,七叔和刘薏仁拿着剥了皮的兔子和野鸡去河边洗漱,慕容筠已经搭好了架子,生起火来。
璃雨看着七叔的方向,实在太远了,肯定来不及。
又看看慕容筠,她不敢。
只能自己上了。
她两手紧紧握着,指甲嵌在肉里。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阿尧一箭射到了小鹿的脚底下,小鹿受惊,快速跑起来,阿尧再次抽出一根箭。
抬头就看着小小的璃雨挡在自己身前,双臂张开,一副害怕,又不让开的样子。
“让开,等会儿给你吃鹿肉,啊,听话。”阿尧一把推开她,璃雨踉跄了几步,小鹿已经跑远了,在弯弯绕绕的林间消失了身影。
阿尧叹了一口气,弹了璃雨的脑袋。
架子上发出香味,每个人拿着一个木棍,翻着上面的鱼,兔子被烤的金黄,滋滋的油滴下来,落到火堆里,溅起一堆火星。
阿尧伤口痛的厉害,先和七叔乘着马车带璃雨回去了。
刘薏仁和将军骑马在林中。
“今后有什么打算?”
慕容筠知道刘薏仁要走了,林间飞过几只鸟,树梢颤动,抖下一片残雪。
“继续开医馆。”
慕容筠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勒马停下,云浪烟起叫了一声,刘薏仁所骑的马儿受了惊,猛地向前,向发疯了一样,刘薏仁抓住缰绳,寒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长发飘起又落回肩上。
马背上的感觉,是疯狂而又迷恋的。
慕容筠策着云浪烟起在后面紧紧跟着,但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云浪烟起性子顽劣,血统高贵,在军中时常威吓其他马儿,刚刚刘薏仁座下的马就受了它的戏弄。
“我有个弟弟。”慕容筠在后面喊道。
刘薏仁在忙于让受惊的马儿安静下来,“什么?”
“他不会骑马。”慕容筠又吼道。
刘薏仁勒着缰绳,马儿渐渐安静下来,速度慢下来一些,“谁不会骑马?”刘薏仁没有听见上一句。
“你和他一点儿都不像。”慕容筠声音放小了一点。
马儿安静下来,两人并排骑马,慕容筠斜着身体,拍了一下马屁股,刘薏仁又向前窜出,只是马儿只是加快了速度。
“将军,你刚刚说谁不会骑马?”两人一边赛马一边说话。
“一个和你很像的人。”慕容筠说着,眼前浮现出这么多年他不敢想的稚嫩的脸庞,常常出现在深夜梦中,满脸是血,说“哥哥救我。”
日光游荡在云间,“是我的弟弟。”慕容筠说着,脸上难耐的出现了一丝愧疚,深邃的眼神看着刘薏仁。
“今年几岁了?”慕容筠收回眼神,问道。
刘薏仁本也不知道自己几岁了,只是身高还在不断长高,“十六七。”
“将军的弟弟不在府中,他是在大漠吗?”刘薏仁问着,感觉将军心情有些低落,可能是因为思念弟弟的缘故,在大都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听说他有个兄弟。
慕容筠好像笑了一下,“我今年二十六了,你家里可有兄长?”
“不知道有没有。”刘薏仁一边留意着慕容筠说话,一边低头躲避着被雪压弯的树枝。
“将军,我要走了,我要回阜城了,皇上的药我已经安排妥当了,我得去照料我的医馆了。”刘薏仁说着,没有预料到慕容筠向后一把扯下摇摇欲坠的树枝,落了刘薏仁满头雪。
慕容筠又回头看着刘薏仁,似乎很抱歉的样子,其实不然,刘薏仁早就知道了这个将军喜欢捉弄人,之前抢了刘薏仁钱袋的黑衣人,叫他上桌吃饭但没有筷子,这些都是大炎赫赫有名,慕容筠将军所做。
刘薏仁只当是他在大漠里孤独寂寞,时常做一些捉弄人的事情来寻开心。
“阜城有袁青,你救过他夫人的命,你得罪了人之后,尽管去找他。”慕容筠说着,然后阿尧开着马车出现在前方。
“这些是皇帝给你的赏赐。”
“早些出发吧。”
刘薏仁看着马车,又看看里面准备的干粮,这皇帝的赏赐也太丰富了。
“谢陛下。”
“也谢谢将军府这些时日的照顾。”
阿尧跳下马车,“将军难得给谁好脸色,有时间多来大都看看。”凑近刘薏仁的耳朵,“快走吧,不然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告辞。”
慕容筠只是看着,一声不吭,既然他有了自己满意的生活,他还活着,其他的就不是很重要了。
暮色越来越深,阿尧牵着马,“将军,为何说那些是皇帝的赏赐,里面有不少东西都是将军府的。”
“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