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可供享用,我个人挺享受这种感觉,但是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一堆堆狂乱的信息轰炸,好像有点过头了,就连‘锻狮’和‘新月’们都很热衷的样子。”
“比如音乐会或美展的名称,就一定要起一个让人不知所云的标题么?花心思筹备过多的‘发布会’、‘谈艺会’、‘茶歇会’、‘酒会’,会不会让艺术家的精力过多地从创作中分散?不在家把一首曲子打磨好,就在公众场合反复强化着错误的记忆,是否有意义?呃.刚才看了几个沙龙的海报,我也是挺费解的,第一次见到把沙龙信息贴在大街上弄出‘报名制’的,还提前公布话题、议程或宾客信息”
“总之,感觉,每个人都在热衷于炮制概念、输出理念,都想爬到更高的展台上,把嗓子扯大一点,让更多的人能够望过来”范宁最后哈哈笑了笑,“嗯,也许在我真正看过听过他们的作品后,会收回我的评价呢?也许他们这么做,并未耽误自己潜心创作”
“不,您评价得很对。”落在最后的瓦尔特这时开口了,“而且可以明确告诉您的是,这种氛围不是今年才有的,我今年37岁了,这是我记事以来的第五次参加丰收艺术节,浮夸之风历年如此。”
“卡洛恩,我猜,会不会是因为这个时间点的竞争太激烈了?他们想爬上去的压力都太大了呢?”听到这番对话,希兰不由得撇了撇嘴。
“所以我才一直说,圣珀尔托素有让艺术家生前受尽冷落,死后才将之奉为神明的恶名。”这位总监先生再度开始了对自己阔别已久的家乡的“锐评”。
“噢,就说你们眼前的这条华尔斯坦大街吧,当下可能有百八十位‘著名’或以上的艺术家在此旅居,你去楼下买包烟都能遇见十个你在唱片上见过名字的人。他们日夜在教堂、花店、音乐厅、歌剧院、美术馆、咖啡馆里穿梭徘徊,有的亢奋,有的憔悴,就像沉醉于采撷和授粉的蜂群.”
“这其中大部分是俗人,或许有少部分高人,但不管是谁,只要你不跟上这个节奏去拉关系、求赞助,去高调宣示自己,那么你的存在、你的理念、你的作品顷刻间就会淹没在隆隆杂音之中!哦,如果你自诩为天才,唾弃‘长袖善舞’,对参加什么协会、什么沙龙、关注什么排名不屑一顾,坚持认为‘只要潜心创作出好作品就行’,那也不是不可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太对了!没准在死后十年二十年,你的名字就会被带上‘伟大’或‘大师’了,会有很多人来缅怀你的,总之别想在自己活着时能看到”
“瓦尔特先生的这番话是很现实的评价。”
罗伊表示肯定的回应,并很想知道前面轮椅上的这个家伙把瓦尔特的话听进去了没有。
“诶,所以我再提醒一下你啊,现在我们要面临的是有史以来竞争最激烈的、信息轰炸最密集的、最嗯你之前怎么形容过来着?对,最‘卷’的一次艺术节日,你作为团队带队者,一定要统筹好我们的各种训练和出行安排啊,该参加的活动什么的”
众人被侍应们领进了别墅宅邸的大门。
“安心排练,开心旅居。”范宁却是如此回应。
他扭了下绷带裹覆的脖子,然后似乎被痛得“嘶”了一下。
“嗯,回头要跟各条线上的负责人说一下,什么协会什么排名什么的,关注一下、乐呵一下可以,但我们特纳艺术院线自己不玩那一套没意思的东西啊.”
范宁的话说完,瓦尔特总监第一个点头,表示对老板指示的认可。
然后是罗伊的女助理妮可,她从旁边一路小跑,递上来了一期崭新的册子:
“范宁先生,我们新开了一个‘推荐信内幕排名揭秘’板块,您有没有兴趣先看一眼?”
范宁对这位金发碧眼的姑娘还不太面熟,他手中暂未接过,只是疑惑问道:
“你又是推销哪家报刊的?”
“啊?”
对方怔了一怔。
“《新月》啊,我暂时是现在的《新月》地区主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