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带着王福来到一间民居,夯土围墙的小院,还能看到茅草屋顶伸出的烟囱,正在飘出炊烟。
然后,王大牛很自然推门进去,“爹娘,有人找。”
嗯?
王福醒悟过来,王大牛!
我弟?
“你身上怎么脏兮兮的,又出去打架了,你个小畜生。”
熟悉的泼辣叫骂声响起。
王福感觉喉头堵住了,迈步走进小院,见到一个妇人揪着男童耳朵呵斥。
“娘。”
妇人抬头,看到王福,呆愣了片刻,然后说道,“回来了?”
“回来了。”
王福点点头。
“灶头还在烧火,你去看着点,顺便添把柴。”
王福取下背后的包裹,麻利走到厨房的灶台边坐下,取来一根木柴用膝盖拗断,塞入灶内。
“他谁啊?”
外面王大牛在问。I
妇人抹着眼泪,“他是你哥。”
王福一边添柴,一边计算,这素未蒙面的老弟,应当是和父母失散后才有的。
“真的?”
王大牛语气兴奋起来,他竟然有个哥,还比大狗子更高大更白净,看以后二狗子还拿什么跟他炫耀。
灶中柴火烧着,外面天很快黑了。
王老爹从外面归来,身上挂着半串干蘑菇,取下来递给王母。
“天冷,街面没人,只卖了这么点。”
天冷不下地,但农家人闲不下来,还要售卖些山货养家。
“他爹,阿福回来了。”
王老爹似乎没听清楚,“谁?”
“阿福,咱大儿子。”
王老爹一边往烟锅塞烟丝,一边点头,“回来就好,桌上添副碗筷,把房梁挂的那块腊肉给炒了。”
晚饭时。
一家五口人坐在餐桌上。
王福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个妹妹,是父母返乡生下,排在王大牛后面,取名王二妹。
王二妹只有四五岁,扎着冲天辫,站在桌沿旁边,盯着那碟泛着油光的腊肉流口水。
“阿福,别客气,吃肉,咱家日子现在过好了。”
王福举起筷子,注意到全家人都没动筷,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取包裹。
“爹,娘,我回乡路上,买了些吃的。”
下一刻,他取出荷叶包裹的烧鸡、卤牛肉、花生米,还有一坛贴红纸的黄酒。
原本略显空旷的餐桌,很快摆满了,肉香扑鼻而来。
王大牛和王二妹咽口水的咕咚声,一声高过一声,眼睛仿佛能伸出钩子。
“吃吧吃吧,都是孩子一片心意。”
王福捧起酒坛,撕开泥封,给王老爹倒酒。
“爹,知道你喜欢喝七里外镇上的老酒,特地给你买了一坛。”
“闹灾那年,酿酒的师傅饿死了,新来的手艺不行,早就不是当年的味道。”
话虽如此,王老爹还是端起黄橙橙的酒水,美滋滋喝起来。
这顿饭,老王家吃得格外香。
期间,王老爹和王母,问起王福的经历。
“跟着师父学手艺,也算赚了些钱,后来师父病死了,我就回来了。”
“回家好,能吃饱饭,有手艺就成。”
王母放下筷子,问道,“你学的什么手艺?”
“呃,当道士。”
餐桌突然安静下来,王老爹和王母吃惊看着他,久久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