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惊讶,老人一直记了几十年。
“是我们孤陋寡闻了。”
老头跟花天师费力安抚住老人,之后让老人带他们去见自己的妻子。
为了能方便来山上看着赤木果树,又能照顾妻子,老人带着妻子就住在离此处最近的村庄里。
路上,花天师又问:“前辈,您没有将夫人送去医院?”
老人又瞪了他一眼,“要不是能感觉到你体内有灵力,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修道者。”
他妻子的情况若是放在医院,那肯定是要睡重症监护室的,每天探望都有时间限制那种。
妻子为他重伤之前他觉得自己的抱负最重要,以往都是妻子迁就他,后来妻子为救他一睡不醒,他慢慢觉得身边有个陪伴自己的人才最重要。
对妻子的感情似乎也在一日日的照料过程中愈发深厚。
服下了师门的秘药,妻子不会死,却也不会醒来,老人之所以愿意带老头跟花天师去见一见妻子,除了不抱什么希望的让二人帮他,他还想让二人帮他一个忙。
老人还雇了村里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在他不在家时替他找看一下妻子。
除了这寡妇,他还在院子周围设了阵法。
老人撤了阵法,刚进门,照看妻子的妇人正端了一盆水出来,见着老人,她忙擦擦手,准备给老人做饭。
老人摆手,让她先回去。
妇人走到门口,站定片刻,又回来,她眼睛有些红,“鲁哥,我,我能不能跟你借点钱?”
给妻子找照顾她的人,老人自然是确定对方人品好,这些年妇人照顾他妻子很仔细,也从来没有求过他,倒是老人逢年过节都会主动给妇人多一个月工资。
对村里人来说,钱是最实用的。
“是你儿子出了什么事?”他给妇人开的工资不低,足够母子二人生活还有剩。
妇人平日省吃俭用,这些年也应该攒了不少。
她自己没有用钱的时候,能让她开口借钱,定是她最在意的儿子出事。
“是我家小强,他,他在学校伤了同学,那个孩子在医院住院,听说还要住好几个月,这医药费我不够。”
后来妇人解释,她儿子用铅笔刀刺伤同学,同学家长打上门,要她给五万块钱。
三四十年前的五万块对一般人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那家人说了,要是不给钱就去告她儿子,让她儿子坐牢。
“我家小强是个好孩子,他听不得我被人骂才动手的,他要是去坐牢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按妇人的说法,她儿子因为没有爸爸,在学校一直被欺负,以前她儿子一直忍着,被打被骂回来都不说,这次因为那孩子当着全班人的面说她是破鞋,还说她勾引好几个男人,甚至说她跟老人也不清不楚,她儿子突然暴起,跟对方动手。
那个孩子又高又胖,还有两个小跟班,妇人儿子不是对手,被按着打了一顿,走前,再次提及妇人。
妇人的儿子爬起来,冲回座位,直接抓起铅笔刀,捅向了那孩子的后腰。
“我真的没办法了,付了前几天的药费,我就剩下不到五千块钱,都给他们了,他们说我不光要给五万,以后那孩子的药钱也都要我付。”
“那孩子伤势怎样?”老人问。
“我没亲眼看着那孩子,他们家人就拿了医院伤情鉴定书给我,说是伤了一个肾,以后一辈子都离不开药,人也再不能累着,以后也影响娶媳妇生孩子。”她去医院看过,但是还没进病房门就被赶出来了。
妇人也只是个不识字,没什么见识的农村女人,那家人气势汹汹的堵上门,二话不说就把她家里砸了,然后将鉴定书摔在她脸上。
那孩子的母亲想对她动手,是孩子爸爸跟他几个兄弟将孩子母亲拦住了。
妇人以前再苦再累,随着儿子一天天长大,她觉得日子有盼头,脸上时常就带着笑容,自从被人找上门后,她身上始终笼罩着一层愁绪。
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等她不能干了,她儿子就得为那孩子负责,他们母子这辈子都逃不了了。
妇人没说的是,就在前天夜里,她辗转反侧时,夜里两点多听到儿子房间关门声,她起初以为儿子是起夜,却又听到轻微的大门开关声。
她家大门老旧,开门关门都会发出摩擦声。
她慌忙跑出去,看到儿子往外走,妇人追上儿子,见儿子一脸豁出去的表情,她心就沉了下去。
后来她把儿子拽回去,逼问后才知道她儿子是想去医院,直接杀了那孩子。
她儿子说大不了一名陪一命,也不能让他妈从此被拖累。
妇人知道,这事解决不了,她还知道她儿子只是暂时打消了念头。
“鲁哥,我以后肯定还你,你先借我一点行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