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耐得住这个性子,至于对他此身的先祖行跪拜礼,他的心中也没什么芥蒂,本就该拜一拜。
“走,我们去拜土地爷!”
一家老中青三代捧着供案,爆竹,香纸,走出了不比寻常屋舍大多少的祖祠,向村中的土地庙走去。
风家村是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比不上那些几百甚至是近千户人口的大村,大村的祖庙祠堂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无一不缺,富丽堂皇。
村中的祖庙尚且如此,土地庙那就更不用说了,更小更为破旧,只有一人多高,其庙大小,仅容一人上前敬香,三人进去,连转身都困难。
规格如此之小的庙宇,自然也没什么特殊的气象。风秉文睁着眼睛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异常,那被香火缭绕的土地公泥塑很是普通。
“我们村跟隔壁的陈家坳供的土地爷是同一位,他们建的土地庙可就比我们村的强太多了。”
风子川进堪称小巧的土地庙中摆放供品,在土地庙外等的风灵钧向风秉文说了一句,顿时让他若有所思。
跟几百户的陈家坳相比,风家村这十几户连零头都算不上,若是这土地公真的有灵,在今日这时节,土地公估计都没时间来这小村子,也难怪他瞧不出什么。
而等到风子川摆弄好了之后,点烛烧纸鸣鞭敬香,与敬拜祖先的流程相似,但敬重程度上就低了一级。
因为,无需跪拜,只需拱手奉香作揖即可。
大乾本就不流行跪拜礼,寻常时候,即便是对方是高坐神坛上的地祇,拜一拜,上柱香也就行了。除非有事相求,才会行跪拜大礼——相当务实。哪怕是县里的城隍庙也是这般。
而等到敬拜完毕后,带着期待而来的风秉文失望地跟着长辈回去了,他本来还想看看风家村的土地是什么模样,但土地爷不在,那也是没办法。
“要不要去县里的城隍庙上柱香?”
回家的路途上,老人突然提议道。
“这就不用了吧,大冷天的,还跑县城?庙会的时候再去上香不一样吗?”
风子川脸上写满了不愿意。
“这怎么能一样?再说,明年你就要参加科举,正好去给城隍爷上柱香。”
“考科举上香,那也应该去文庙啊!”
“你就说你去不去?”
“去,去。”
风子川低头服软,不过他的心中也有些奇怪,他记得自己父亲是不大喜欢求神拜佛的,往往都是老母亲操劳这些事情。
于是,一番雪地跋涉之后,风秉文跟着自家大人来到了青山县,而此时临近年末,街道之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接踵摩肩,好不热闹,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也压不下人们脸上的喜色。
而到了城隍庙前,人群的密度更是夸张,年末除夕,县城中的人都想到庙里上柱香,风秉文跟着大人,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可即便是进了庙中,拥挤的程度比街道上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风秉文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因为,他一踏进城隍庙,就跟几双泛着金色的眼睛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