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转过屏风,将顾青媛带去了净房。
“陪我一起沐浴。”
衣裳落了一地。
从净房出来,顾青媛也是他抱着出来的,整个人困倦的厉害。
卷翘的眼睫上挂着泪珠,她依偎在裴瑾廷的胸膛前,声音懒懒的,“明日把贺铮借给我用下?”
裴瑾廷扯过被子将她裹住,将外头的灯盏熄灭,窗外的明月,落在地上,折射出一抹清辉。
他低眸,望着顾青媛消瘦不少的脸,嗓音低低的从薄唇溢出,“嗯。”
翌日醒来,顾青媛摸着外侧,冰凉一片。想来裴瑾廷已经离开。
外头霜芜听到卧榻上的动静,端了热水进来。
“姑娘。你要起身吗?外头落雪了。得要穿得厚实些。”
顾青媛望着外头的纷纷扬扬的落雪,想起秦氏去世的那天。
也是落雪天。
当时她站在屋角,看着人来人往。
用过早膳后,果然她在侍卫的行列里看到了贺铮。
趁着换班的空隙,贺铮悄悄地见了顾青媛。
“景珩是否说了让你给我做帮手?”顾青媛问。
贺铮连连点头,“说了。说了。”
顾青媛放心点点,“那就好。”说着,她朝贺铮上下打量了一番。
“今晚有件事要麻烦你了。”
贺铮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从小和公子一同长大,好事坏事都做过。可谓见多识广。
这会却有些紧张。
顾青媛从一旁的匣子里拿出一副画卷。
“贺铮。麻烦你今天晚上,去吓一个人。”
贺铮看着画上的人,同顾娘子有些像,年纪比顾娘子要大些,温婉的面容,带着微笑。
“难为你了。你的功夫好,夜里潜入到那边院子,还是有些麻烦的。”
尤其是如今镇国公府来来去去的,很多秦王派来的侍卫。
贺铮拿着画像,怪不得公子要将他留下。
这事除了他,还真是没什么人能做到。
白日里下了一天的雪,外头的积雪厚厚的,路两旁的积雪还来不及铲除。
荣昌郡主跪在观音像前念了一天的经,嗓子都哑了。
她拖着酸麻的脚,从蒲团上爬了起来。
“来人。扶我回去。”荣昌郡主哑着嗓子喊。
侍立在不远处的两个侍女立即上前,搀扶着荣昌郡主,慢慢从小佛堂里挪了出来。
荣昌郡主虽信这些,以前可没这样狂热过。
这根本不是为了安慰自己,而是虔诚的希望观世音菩萨能够普度她了。
连日跪在蒲团上,荣昌郡主发麻的脚,过了许久才慢慢恢复知觉。
她缓了口气,自从请了观音像,念经打坐后,她的确睡得香了。
应该是这院子里的魑魅魍魉被清得干干净净了吧。
秦氏那个短命鬼又算什么。
这样一想,荣昌郡主心头的石头落下不少,人比之前松快许多。
她舒服地吐了口气。
也不知是窗子关得太紧,还是屋内银丝炭烧得太旺,窗户被打开一点。
谁知,她才看向窗外,就看到一个女子立在窗外,长得和秦氏一模一样。
荣昌郡主来不及尖叫,声音哽在喉咙里,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