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家,以此博得父亲的应允。
她忙忙碌碌地四处整理着去边疆的物什,冷清的客院里,裴瑾廷一个人,病倒在床。
她以为她封闭双耳就会有用。
殊不知,他正在卧榻上人事不知。
怪不得,她好几次拿着单子去找父亲,都不见他在府中。
原来,那时,他正在客院看着裴瑾廷。
顾青媛低头,蹲在卧榻前的脚踏上。
小心翼翼地探过手,拉了薄被的一角,盖在他半露的腰间。
卧榻上的男人,鸦羽般的眼紧闭着,衣襟半开,露出里头的肌肤。
再抬眸,顾青媛看着他咫尺的脸庞,眉骨很高,鼻梁端正挺直,眼睫浓密。
顾青媛这一刻,才知道,裴瑾廷不知什么时候,好像在她心里下了个烙印。
移也移不走。
扯也扯不掉。
她伸手,将敞开的衣襟拢起,许是动作有些大,惊扰到沉睡中的裴瑾廷。
他微微睁开双目。
“顾圆圆。为何梦里的你在哭?”
“不要怕啊。”
他抬起冷白修长的手指,本能地想要将她脸颊上的泪痕拭去。
顾青媛哽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在哭。
脸颊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裴瑾廷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颊,哑着声音,如同呓语般,
“是我。又把你弄哭了吗?”
顾青媛蓦地感觉心脏的位置,好似被揪了一下,酸胀蔓延至喉咙,哽着说不出话来。
少时,她时常被陆妃召进宫,也时常会恰好地在宫门前碰到裴瑾廷和靖王世子等几个纨绔。
靖王世子比裴瑾廷还要可恶,时不时就恶作剧一番。
那个时候,她实在是厌恶极了他们一群人。
只觉着上天不公,白白给了这些人好的身世,却不懂得珍惜。
此刻,裴瑾廷也顾不上伪装,就那样盯着她,抬起手臂,迟疑了片刻,好像梦呓般,
“顾圆圆。很痛。能抱一抱吗?”
顾青媛撇过脸去,好似高高在上,恶劣不堪,嘴又毒的裴瑾廷,这是第一次如此的柔软。
她伸手,抱在他的腰间,知道他背后有伤,不敢用力。
从前的一幕恍然映入脑海。
明明宫中还有好些女孩,陆妃的侄女也时常进宫,也不见裴瑾廷他们总是欺负她。
唯独自己……
那个时候,她曾经口不择言地说过,
“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去尼姑庵里做姑子,也不会和裴家三公子搅和在一起。”
顾青媛只以为裴瑾廷在梦中,有些语无伦次,带着哭腔,那模样着实可怜。
“裴景珩,你为何以前总是爱欺负我。”
裴瑾廷:……
他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脸上,
“别哭……”
哭得他心都碎了。
顾青媛的眼泪止不住。
窗棂开了半扇,习习的风,裹着屋角的冰鉴吹了过来。
凉风一吹,裴瑾廷微微敞开的肌肤被吹的微微发凉。
鼻尖一阵氧意,忍了好一会儿……
顾青媛猛地抬起头,眉心一跳。
“裴瑾廷……”
他竟然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