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那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回到伤心地,看到秦氏生活的地方。
可一旦知道这么些年,他们是怎么对待秦氏留下的东西时。
镇国公会发怒的。
她竟然忘记了。
镇国公杀人和切瓜一样。
阮氏打了个寒噤,脖颈一凉,仿佛真有刀架在脖颈上。
顾青媛不想再与阮氏虚与委蛇,,
“我虽然是孤女,可我没有你们下作。你可以做出霸占别人嫁妆的事,也可以在镇国公有难时溜之大吉。”
“只盼着你们不要后悔。将来有一日和细犬一样的回到顾府。”
这话,字字杀人不见血。
把顾致远夫妻想做的事情给扒了个底朝天。
“你。你这个小贱人。”
几乎瞬间,一直强忍着好脸色的阮氏恼羞成怒,
“你还没翻天呢。等你翻天再猖狂也来得及。”
“我等着你被裴家赶出去的那天,我等着你来求我。”
阮氏拂袖起身,还未出门,就听到一声哂笑,声音疏散冷淡,
“阮二夫人倒挺关心本公子的家务事。”
阮氏没想到裴瑾廷居然会突然出现。
只见他环臂靠在门边,神态清闲,声音散漫,
“阮二夫人可能不太清楚,我这个人呢……”
“虽然没什么成就,可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儿。”
“更做不出下作的事儿,本公子怕遭报应,比如家里人被千足虫咬……”
阮氏时隔这么多日,联想到顾芸娘的伤,以及面前裴瑾廷冷漠煞气的眼神。
如醍醐灌顶般心里凉飕飕的,整个人噤若寒蝉。
想必,她们早就被记恨上了。
顾芸娘如今躺在卧榻上,被恶疾缠身,几乎夜夜噩梦不断。
她都怕会挺不过去。
阮氏真的是怕了。
她真怕再多留一会,裴瑾廷今晚就能入府将顾芸娘给杀了。
她实在是想不通,这个裴三公子,这样一个风流浪荡的贵公子,到底看上顾青媛那个木头什么了。
顾青媛何德何能。
阮氏志得意满地来,失魂落魄地离开。
待客的偏厅里,顾青媛看向门边面色不太好的裴瑾廷,上前,
“裴瑾廷,我想见陛下。你能帮我吗?”
她想了下,不论北疆的情形怎么样。
皇帝派出去的五十秘卫到如今还没有消息传来。
也许已经传来,只是引而不发。
不论如何,她承了秦氏一场养恩。也蒙镇国公府庇护,过了十八年安稳的日子。
裴瑾廷抿着唇,面色沉肃,好半晌,
“为了镇国公的事?”
顾青媛深深吸了一口气,扯出了一丝笑,
“身为臣子亲眷,父亲戍守边陲,早就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但……”
裴瑾廷嗤地笑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淡淡道,
“你去换身衣裳,我带你进宫。”
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意味深长地来了句,“顾圆圆。你最近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这句话突如其来,让顾青媛怔楞片刻,她攥着手指迟疑许久,还是叹了口气转头。
先去见皇帝再说。
望着顾青媛的背影,裴瑾廷告诉自己,不能急,否则只会把人吓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