褥,小心翼翼地从准备从床尾爬下去。
明明昨夜她睡在卧榻的外面,醒来竟是到了里面,还那样贴着裴谨廷。
也不知有没有压到他的伤?
她刚要跨过裴谨廷的脚时,许是太过小心,反而控制不住,一个趔趄,人往前一摔,幸好裴谨廷迅速地一拉。
人没摔下去,倒是整个压在他的身上了。
年轻男子身上熟悉的雪松气息,壁垒分明的坚硬胸膛撞得她脑门疼。
强健的臂膀搂着她的腰肢,低声微笑道,
“昨天夜里没能洞房,很失望是不是?现在我好些了,你想做什么,都由你……”
顾青媛被抱了个满怀,奋力地捶打他一下,愤慨不已,这个时候还不老实。
裴谨廷被她捶得皱起眉头,轻嘶一声。
顾青媛慌张地想要爬起身,一连迭声问,
“是不是拉到伤处了?疼不疼?别动别动,要不要我叫大夫……”
裴谨廷双臂抱着女孩,闷声低笑。
顾青媛见他这样,疑惑地看着他,
“你的伤真没事吗?你是不是装的?这是苦肉计吗?”
裴谨廷放开她,看着她下床,欣赏着她睡眼惺忪的迷糊娇态,而后散漫勾唇,轻笑反问,
“若是我受得杖刑,能让你心疼,受几次都行。”
“不过……”他气定神闲地说道,“若是你不心疼,这苦肉计不就失效了?”
“还是,你很心疼你的夫君?”
顾青媛见他态度懒散,又变成往日那个熟悉的浪荡模样,忍不住凝眉,
“陛下如此罚你,也算是轻的了。”
裴谨廷清声哂笑,片刻,递来的视线耐人寻味,
“顾圆圆,你这是巴不得我被刑仗得更惨是不是?”
被他质疑,顾青媛微哽,沉声道,
“放心,不会。我也不想刚被抢来,就守寡。”
裴谨廷噙笑回视,仿佛心情很愉悦,
“今日下午,你要跟我入宫叩谢隆恩,多谢陛下认了咱们的婚事。”
顾青媛听了这话,眼睛慢慢瞪大了,无力地揉了揉头穴。
好似一切,脱离了原来预设好的路,一去不回头了。
想到裴谨廷受了伤,顾青媛将饭食端到卧榻边给裴谨廷吃。
她利落地将饭食放在矮柜上,倒了一碗滋补的汤,递给裴谨廷。
汤清色亮,闻起来就很诱人。
裴谨廷没有动手,只静静打量她,片刻后突然道,
“这汤不像是府里大厨会做的。”
顾青媛抬眸瞧他一眼,这人是长了狗鼻子吗?还没喝,光闻味就知道不是府里大厨做的。
这汤,是她让人找了许久的料,亲自看着熬了许久才得了这么一点。
药膳方说这汤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顾青媛见他不接碗,顿了顿,抿唇道,
“你不喝?”
裴谨廷的视线在那碗汤上,慢吞吞地道,
“下地不方便,不想喝。”
顾青媛打量他一眼,见他眸中透着懒得麻烦的情绪,以为他这是拿乔,想她喂他喝汤。
于是叹了口气,端着碗,坐在床沿边,拿起汤匙,吹了吹,喂到他嘴边,
“吃吧。”
他无声惊讶了几息,目光在那满汤匙的汤品上流连一瞬,姿态随意地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