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侯爷,且慢。”
陆文泽亲眼看着顾青媛进了那新房的门,仿佛没有力气般,冷笑地看着裴谨廷,
“裴三,是不是你威胁了阿媛。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阿媛。”
太阳早已落山,夜色一层层压下来,院子里此刻阴沉沉的。
裴谨廷挡在他身前,漫不经心地说道,
“本公子可不会和你一样,那么的蠢。”
“新婚前夕,为了个女人出城,和逃婚有什么区别?”
“若你不这么做,本公子也没有机会抢亲啊。多谢你呀,陆侯爷。”
陆文泽捏紧拳头,骨节捏得咯咯响,
“是你,我会出城都是你的算计……是不是。”
通州到京都距离虽不远,可顾芸娘的信想要那么快到他的手中,以她们母女的能力根本做不到。
而且,他去了通州,芸娘根本没有信上说得那样,病入膏肓。
裴谨廷对此哂然一笑,
“堂堂的一个侯爷,掌着步军司,那么直得勾子都愿意咬,怪谁呢?”
这句话简直正中陆文泽隐痛,偏偏被说得哑口无言,是啊。这能怪谁呢?
到底是自己对不起顾青媛在先,才会被裴谨廷钻了空子。
他向来薄情自负,满心认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如今未拜堂的妻子被人抢走。
不仅如此,未婚妻子却宁愿跟着一个浪荡子,也不跟他回去。
对陆文泽内心的打击有多大,可想而知。
陆文泽心中抽痛,他不愿意在裴谨廷面前落了下乘,冷嗤一声,道,
“我虽然疏忽她了,可我是正礼娶她过门。而你呢?强抢了她,让她往后怎么做人?”
“你那后院一大堆的红颜,难道让她去帮你管理吗?”
“奔则为妾,你这还不是奔,是抢,裴谨廷,阿媛不过是一时对我生气,才不走。”
裴谨廷一直从容不迫,浅笑看戏,然而陆文泽的话,让他的笑容阴霾了一瞬。
他向前一步,毫无预兆地朝陆文泽的面门挥了一拳,打得陆文泽额间迸出冷汗,眼冒金花。
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笑意,盯着陆文泽道,
“忘记告诉你了。本公子早就去了府衙,将本公子和圆圆的婚事登记在册了。”
仿佛怕陆文泽不相信一般,他甩了甩手,慢条斯理地从袖袋里取出一样物什,眸底似有几分轻佻,
“很抱歉,陆侯爷,让你失望了,本公子虽没有三媒六聘,可婚事是官府承认的呢。”
那是一份官府出具的婚书,有了这婚书,谁也不能说顾青媛不是裴谨廷的夫人了。
陆文泽猛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裴谨廷手中拿着的那张好似轻飘飘的纸,心头却仿佛好似压了千斤重。
裴谨廷慢条斯理地折好那婚书,语调讥讽,轻笑开口,
“陆侯爷,本公子着急做新郎,就不远送了。”
“对了,明日会有人把贵府的聘礼送回,哦,还有这块玉……”
只见他修长的手指上,捏着一块鲤鱼佩,当初陆家提亲送给顾青媛的。
也不知为何到了裴谨廷的手中。
“啪”的一声,玉佩落在青石板上,发出脆响,四分五裂,没入路边草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