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不是答应了你,要看你的毕业证呢。”老人枯槁的手轻轻抚摸黄天明的脑袋。
“爷爷这不是......还撑着的嘛。”老人轻声说道。
擦干净黄天明眼角的泪,“哭什么,男孩子家家的,都是大男子汉了。”
......
“我想我知道了。”舟山忽然说道。
他知道为什么每天会有铃声了。
“鬼的时间和我们是有区别的,尤其是对实力没能达到无事白天和黑夜的区别的鬼来说,若是某些特定的行为局限在某个白日的时间段,它们就会将这个时间颠倒到相应的黑夜,这种颠倒是基于它们本能认知的,很少有鬼能识别出这一点的区别,如果能识别出来,那就说明它破穿真我,这难度是非常大的,尤其是对于基于执念而存在的鬼魂来说。”
舟山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它虽然是凌晨两点按响呼叫铃,但在它的认知中,它很可能还是把这个时间段当做下午两点?”
“没错。”舟山点头。
陈楚沉吟,转过头看着互诉心肠的爷孙二人。
“有没有一种可能。”
陈楚说道。
“什么?”
“黄长寿按呼叫铃的目的,或许最开始是为了去小学接黄天明放学。但后来,当每一次按下呼叫铃,黄天明都会从学校赶来后,他按呼叫铃的目的就已经变了。”
“你是说......”舟山的目光望向黄天明。
“那我们今天带小明来还真是做对了。”舟山嘴角上扬。
“别人年龄好像比你大吧。”陈楚温馨提示。
虽然他不知道舟山多少岁,但舟山外表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别人黄天明都已经二十六岁,大学毕业工作快一年了。
至于为什么这么晚毕业,陈楚看过档案,里面记载了黄天明有转学留级过一次。
“散了。”舟山眼神一凝。
陈楚顺着舟山视线望去,不远处的三号病床上。
黄长寿的身体渐渐变得模糊,就像一张像素很差的老旧照片。
最后,原地只剩下一串放在病床上的糖葫芦。
黄天明呆呆的坐在原地。
他看着床上的糖葫芦,思绪涌上心头。
...
“爷爷,你怎么不听护士的话,又偷偷跑出来了,我不是说过我已经在读大学了嘛,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马路边,老人驻足于小学门前。
听见声音,老人慢悠悠转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糖葫芦。
“你...你最喜欢吃的。”虽然口齿不太清晰,但他还是听清了说的什么。
“我都是大学生了,我现在不喜欢吃这个!”他又好气,又无奈,语气却是稍稍的重了一点。
“哦......”老人低着头,像个被训斥的孩子。
委屈的将被塑料袋装着的糖葫芦揣回口袋。
“爷爷听话,咱们先回医院昂。”
...
“爷爷!”
“诶~今天在学校表现怎么样啊?”
“我上课答题老师夸我了!”
“真棒!今天那几个坏孩子有没有欺负你啊。”
“没有,上次爷爷你来学校后,大胖他们就没有欺负过我了。”
“乖!走,爷爷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去。”
“好~~”
...
房间里,回荡的只有黄天明压抑的哭声。
旧景犹在,年年花开,只是故人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