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克的塔里克·弗拉基米尔的血脉,还有沙皇帝国的血脉。
当这三支血脉的继承者聚集在一起时,那么契约就发动了,而钥匙也就获得了开启这座城市的权利。
实际上,这座名为莫斯克的城市,早就不单单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帝国首都了。实际上,塔里克真正的钢铁巨兽,或者说,塔里克真正的守护神,是这座城市。
这座被沙皇一世、路易十六、塔里克·弗拉基米这三位天才与传奇们改造后的城市。
沙皇一世建立了大结境,这种结境可以阻挡神明的窥探。而路易十六则发挥了他的权柄,将这座城市建立成一扇巨大的门扉,阻挡了神明的降临。塔里克·弗拉基米则将光辉水晶和摩根家族的血脉融入进这扇巨门之中,让开拓者的气息感染这扇巨门,神明,对其无可奈何。
这扇门,在没有合拢之前,不会被感知到。十二刻只是知道,有一把钥匙,一旦落入了有心人手中,那么神明将会变得无比被动。但他们并不知道钥匙的效果,甚至不知道钥匙的真正形态其实只是两枚勋章。而所谓的聚集三条血脉继承者,只是一个前提条件。
「试试吧。」
周离看着面前的神明,神色诡异笑道:「试一试,你还能回去吗?」
「回到你温暖的小窝里。」
弥撒感到了一种疯狂的情绪蔓延在自己的心头,实际上,在这座城市发生了一次像是巨门合拢的闷响后,他就已经开始不停地尝试脱离这具躯体了。但是,无论他怎么脱离,他都失败了。
这座城市,成为了他的囚笼。
勇者工会的结境根本不是为了困住自己,而是为了迷惑自己。周离一直在诱导自己去破解他设下的谜题,比如那道结境,还有那些管道。实际上,周离的目的,一直都是让自己彻底降临在这具躯体里,然后,锁上门。
「这有什么意义呢?」
咬着牙,弥撒厉声道:「我是神,情绪之神,你把我和你们困在一起,与将狼和羊关在一个笼子里有什么差别?」
「我依旧能杀死你们,轻而易举。」
「是吗?」
周离挑了下眉,随后带着讽刺的笑容,轻声问道:「情绪之神冕下,你还没有发现一件事吗?」
「你的情绪,是不是太激动了。」
!
弥撒突然怔住了,然后,他发现了最大的不对。
从开始到现在,最大的不对劲,就是自己。
情绪之神,掌控了所有情绪的权柄,怎么可能会如此失态?像个疯子一样大吼大叫,这怎么可能?
「制造傀儡,确实是要把情绪注入进去。」
周离看着面前抱着脑袋,开始陷入迷茫的弥撒,声音如魔鬼低语般缓缓响起,「那有没有一种可能。」
「如果傀儡们死了,这些情绪,还是要还回来的。」
「不可能!」
弥撒此时青筋暴起,安雅姣好的面容上满是癫狂,「如果她的心里有情绪,我根本无法降临!就算人偶们死了,那些情绪也不会回来的!你在骗我!」
「安雅的心灵为两个部分组成。」
周离看着面前的「安雅」,平静地说道:「第一部分,是一片回廊。这片回廊中有无数的怪物和深邃的黑暗,这片回廊中还有一个巨大的肉山躯体,她自称为丝丽雅,是安雅的师父。」
「她说,这一切都是假的,是你扮成了她让安雅将她制作成人偶。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在主导。无论是将思想人偶这个权柄交给安雅,还是一步一步引诱她走上反抗神明的道路,都是你在操控。」
「然后,就是一片巨大且广袤的空间。这片空间里,有无数交错复杂的颜色构造,如同万花筒一般,颜色排列毫无顺序。」
周离停顿了一下,这些都是魔术师和亚瑟摩根给他传递的消息。在得到这些消息后,他就明白了一件事。
安雅对情绪之神的存在,并非一无所知。
某种意义上,她也在暗中反抗着它。
「如果我猜得没错,那片回廊,就是安雅痛苦的记忆。又或者说,是她本身的所有情绪。她将自己的情绪全部放在了那片回廊里,而她的人生中,大部分都是悲惨与痛苦,所以,那片回廊才有自己最愧疚的记忆,还有数不胜数的怪物。」
轻轻敲击着指关节,周离眯起眼,缓缓地问道:「那么问题来了。」
「那个如同万花筒一般的世界,是什么呢?」
「万花筒......」
情绪之神怔住了,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抓不住那条线。他死死地盯着周离,粗声问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小孩子玩万花筒,最主要的,是认识颜色。」
周离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缓缓地说道
:「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交叠在眼前,既美好,也能让孩子认识到颜色。」
「那么,安雅想要认识什么呢?」
缓缓地握住右手,周离的嘴角勾起,赤裸裸的嘲弄不加掩饰,「你猜猜,那些万花筒里的情绪,是什么呢?」
「不可能·····」
情绪之神陷入了惊恐之中,「不可能,她怎么会认识到?」
「她当然是在学习。」
想起那个性格鲜明,看起来柔弱,但却在战场上坚毅无比的少女,周离冷冷道:「她心中的万花筒,就是用来学习那些情绪的例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模仿,模仿那些人偶的情绪。」
「她的开心,悲伤,痛苦等等所有的情绪,都是安雅在模仿那些她亲手制作出来的人偶。而那片万花筒,只是一片又一片别人的情绪。」
「你把万花筒中的颜色全部抹去,你认为这会让安雅的心中永远无法再出现任何情绪。但是你没有想到的是,安雅心中的万花筒里的颜色都是别人的,她的心灵本来就是一片空白。」
想到托蕾亚,那个与安雅极其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少女,周离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你,帮她抹去了拙劣的模仿。然后,你可以想一下了。」
「你的这位教宗,究竟能不能在经历了这些之后,产生新的情绪呢?」
「不破,不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