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屋中取来装着盔甲的包裹,用枪杆挑着抗在肩上。一只手扯住两个尸体的头发,一路拖拽着回到秀楼外。
此时围墙上的火把已经重新点燃,张龙赵虎犹如门神一般,站在楼门左右,满脸的杀气腾腾。
李奉孝将两具尸体扔在院中,而后枪杆一挑一送,装着盔甲的包裹就已落在赵虎怀中。
“着甲!”
坚硬的青石板被长枪枪尾怼的寸寸碎裂,李奉孝的声音则是杀气腾腾。
赵虎解开包裹,为李奉孝穿戴盔甲。
穿戴妥当后,李奉孝叮嘱二人不可擅离,随后去马厩里牵出爱马紫云骢。
“老兄弟,今晚随我同去为贤弟讨个公道。”
马蹄声如同奔雷响彻死寂长街,浩大的声势很快引来一队巡城兵卒。
“何人胆敢深夜纵马长街,不知府衙已下令宵禁。”
领头的小旗官心知敢违抗宵禁令的定非常人,可职责所在,仍旧是装着胆子喝问道。
话音刚落,就见一物飞来。
小旗官先是一惊,下意识的以为是什么暗器。
可下一刻就借着月光看清楚那分明是一枚牙牌。
伸手接住,定睛一瞧,上书丁海关右卫。
翻过来再瞧背面,乃是镇抚二字。
“本官镇海关右卫镇抚李奉孝,有要事与府尊大人相商。”
端坐马上,手提银枪的李奉孝沉声说道。
“见过李镇抚。”
确认身份,小旗官恭敬的走上前来,双手奉还牙牌。
“府尊所居何处?”
李奉孝接过牙牌揣入怀中后问道。
“沿街东行二里,就在府衙东侧。正门悬挂进士及第匾额的便是。”
小旗官连忙抬手之路说道。
李奉孝点头,双脚一磕马腹,座下紫云骢便乖巧的踏步前行,而后速度渐快。
不消片刻,李奉孝在一处宅院正门前勒住了马缰。
仰头看去,正门上方悬挂的匾额上,进士及第四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私闯知府宅邸,莫说李奉孝只是一个从五品的镇抚,就算是镇海右卫的指挥使亲自,那也是不敢的。
李奉孝不傻,所以他只是守在门前,静等一个人的出现。
两炷香后,宅子里有脚步声响起,在寂静夜晚听得犹为清晰。
不多时,侧门打开一道缝隙,刚刚向知府董雨亭汇报完的肖风池挤了出来。
为等肖风池走下台阶,就看到月光下跨马提枪,横眉冷目,杀气腾腾的李奉孝。
肖风池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就握住了腰间铁尺。
“李大人这是何意?”
“顾清被人掳走了。”
李奉孝冷声说道。
“啊?”
肖风池又是一惊,半个时辰前才刚刚谈妥分开,这么一会的工夫就被人掳走了。
“是谁干的?”
肖风池连忙问道,可随即表情一僵。
“李大人不会以为是肖某做的吧!”
“如今这文登城内,知晓顾清身份的只有寥寥数人。肖总捕,你说我该不该怀疑你。”
听李奉孝这么一说,肖风池也哑口无言。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可我啥也没干啊!
不过肖风池不愧是总捕头,脑筋转的也算快,稍加思索,一个名字就从脑海里冒了出来。
“陈十七!你个狗艹的东西,看老子今天不弄死你。”
“陈十七?可是今日站在你身边的那个泼皮?”
“李大人明鉴,肖某适才刚与顾道长定下君子协定,怎么又派人掳走他。所以我猜,一定就是陈十七那个狗东西,将顾道长的身份泄漏的出去。敢问李大人,可知晓掳走顾道长贼人的身份?”
“不知,只看清都穿着道袍。有两个贼人被我当场诛杀,一个满脸麻子,一个满口烂牙,不到四十的年岁。”
“道袍!妖道!陈十七竟是跟那群妖道有牵扯,我这就去拿了那个狗东西。”
李奉孝本就不信肖风池敢打顾清的主意,不过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要追查无疑是异想天开。
于是便想到了先来将肖风池一军,而后再通过他来寻找顾清的下落。
如今看来自己这一招果然有效。
“同去!”
当下扯动缰绳,调转马头,跟在了肖风池身后。
此时长街无人,肖风池又担心陈十七跑路,于是腿上功夫尽数施展,一时竟是几与紫云骢速度相仿。
一炷香后,二人一马扎进一条残破窄巷,进到巷子末端在一户人家门前停下。
肖风池深吸一口气,压下肺腑间躁动,抬腿一脚将本就有些飘摇的门板踹飞。
抽出铁尺率先冲了进去。
“陈十七你个狗东西,给老子…”
未等肖风池吼完,鼻端嗅到的血腥味,让他生生将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