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可以吗?”
戴着笠帽的云秋禾走出院门,听到了张闻风的毛遂自荐,马上接话道。
对方不是夸夸其谈轻浮之辈,既然能说这话,显然是极有把握。
她趁机提了一个非分要求,想要观摩学习一二。
她两手各提一个暗黄色油布大袋。
这种袋子是道录院特制,折叠起来很小,打开能够装下不少物品,掺杂了冰丝织造,非常结实紧密,不渗水,是执法卫野外执行任务居家旅行的必备物品。
残阳如血,暮色将临。
林子里归巢鸟叫声叽叽喳喳,给古老道观添增几分生气。
傅孤静笑道:“就冲张道友这份古道热肠,傅某下次定要携带酒水,与张道友好生畅快喝一场,请!”
“两位莫要客气,没甚不能看的,咱们去西殿,请!”
张闻风哪听不出傅孤静帮自家师妹说话的意思,他没什么介意的,他的素描技法不是看了就能轻易学去。
“等等,我先净手,实在太脏了,就这样去道观不雅,有污清听。”
云秋禾把油布袋放下,傅师兄洗剩下的脏水,她有些下不去手,净手当然得用干净水嘛?
她触摸了白僵尸,恶心得她恨不得用沙子石头使劲擦蹭掉一层皮。
张闻风笑着倒掉盆内脏水,拿着进厨房,冲洗干净,打了一盆清水出来,待云秋禾用皂角捏碎反复清洗双手,换了两盆水,洗干净之后,三人一同来到西侧殿。
在案桌上铺开一张三尺宣纸,对折后用小刀裁开,再折了裁去一条,大致呈四开尺寸。
张闻风用师父留下的两块玉石镇纸压住上面两边,朝云秋禾讨要那一截画眉黛石。
他在小条宣纸上试了试墨色,黛石像炭精条,稍偏硬挺。
用小刀将黛石圆的那一头削成棱角分明的四方形,随后在两人满头雾水的注视下,三个指头横捏黛石当笔,大开大合在厚实的宣纸上刮画,师父所用不管是宣纸,还是古砚台雕花松烟墨,都是价钱不菲的好东西。
寥寥几笔,便把女贼的长发与脸型勾画出来,接着是五官。
他用笔如刀,每一下都精准无比。
手头可没有橡皮等工具,当然再好的宣纸上也不容许更改擦拭,这不是素描纸,用的也不是软铅笔软炭笔,而是没有太多加工的矿石。
云秋禾看得目露异彩,心驰神移,右手不觉模仿比划。
原来画眉黛石还可以用来画画,只见在张道友手中用得好生灵活容易,她暗自欣喜,觉得今次学到一招奇技,画人也不是很难嘛,只要方法对路。
眼见着女贼形象跃然纸上,仿佛活了过来,容貌居然甚美。
特别是那双不再瞪着吓人的丹凤眼,蒙蒙中透着一丝惊艳。
太好看了!
与以往她见识过的丹青名家画的呆板,而且不像的单薄人像,简直是两回事。
瞧瞧人家,用颗石头便将死人给画得活灵活现。
不管是墨色浓淡变化,还是神态神韵,一搭眼便感觉像极了。
真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