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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樵在山下等了足足一天,也不见姜尚下来,便想着:“估计师父是被老师祖留着玩耍了…唉,这有了师父忘了徒弟呀…”
等得着实无趣,便想着索性四处逛逛,毕竟来一趟昆仑山,可不容易呀。
“静法道长,这昆仑山,有什么好景致么?”
“不敢称道长,上仙才是道长…”
静法连称不敢,随即道:“这麒麟崖下,昆仑万里之地,有著名的三宫和二十八座古观,都有好景色。”
刘樵摆手道:“道长们清静修持的地方,我去叨扰,不好。”
实际是来了昆仑,到处都是道士,老道士小道士,男道士女道士,看的刘樵都厌烦了,好像这个地方只有无数的道人一般。
“额…也是,我等凡夫俗子待的地方,尘溺污秽,不是仙家的好去处。”
静法讪讪一笑,又指北方千里外,隐隐一点光芒的山头道:“那个放光的,唤九龙台,据说千百年前,教主曾在九龙台召集十方仙圣讲经说法,好不热闹…”
刘樵摆手打断道:“何为十方仙圣?”
静法一愣,摇摇头道:“弟子哪能得知,只听前辈相传,遂古之初,祖师初传仙道,有许多天生异人,或四极神魔,皆转修仙道,祂们应该是最早的仙人…”
又指偏西数十里外一座荒山,道:“那边有个玄都丹台,不过现在已荒草丛生。”
刘樵问道:“那丹台是个甚去处?”
“额…据传说,不知多少万年前,是大老爷当年在丹台炼出九转仙丹,遂称玄都台。”
年代太过久远,静法也有些不清楚这些传说是不是真的。
刘樵又打听了些景致、禁忌之类,至少知道那些地方不能乱闯,这才架一阵云,出了紫竹观。
临走前,嘱咐静法老道,若姜老爷回来,着人来丹台寻自己。
说是丹台来寻,但刘樵却先去了九龙台。
云光一闪,径过千里之程,到了那方光的山头。
凑近一看,原来是数百丈见方,通体金碧的一方法台,不知用什么材料铸造,好似鎏金。
台上有壁,上阳刻九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
“果然是个好地方,竟有丝丝道韵…”刘樵略一感应,心下惊喜道。
道韵,即炼气士悟道的地方,会有玄机道韵,使蚊虫退避,杂草不生。
后人可凭此参悟,有机缘悟得前人道韵,以获得法术。
九龙台上,有百十个三尺见方的石墩,高三五寸,细细感应,几乎每个石墩都有丝丝道韵。
不过这些道韵并不是元始天尊留下的。
多半是那些听天尊讲法的神人仙圣有所领悟,而悟道留下的玄妙道韵。
“那这般岂不是代表至少百十个天纵之才于此悟道,简直骇人听闻…”刘樵心下惊骇。
能悟道,还能留下道韵的,都不是普通人,与听不听大能讲法无关。
换言之,无天赋才情之辈,纵然天天听天尊讲法,也只是对牛弹琴,空言口困。
不知黄角彻悟神仙术时有无道韵留下,但刘樵自己了悟黄庭之时,这般大法,也只有丝丝道韵,还转瞬消逝散去。
“这些道韵,虽然都很微薄,但至少也有千年时间,历千万年而不散,这岂不是…”刘樵都不敢往下猜了。
这意味着,当年来九龙台听道的,至少有一百多位天纵之才,都悟出过不在黄庭之下,甚至黄庭之上的大法。
在九龙台中四处转转,发现每一个留下道韵的石墩,侧边都以龙章凤篆刻下小字。
“太昊三十六年,赤须子…证服饵之术于此…”
“太昊三十九年,郁华子,证炼金之术于此…”
“太昊七十二年,陶朱公…证服炁之术于此…”
“黄帝十四年,九灵丈人…悟元真造化符禁…”
“炎帝三年,务成子,悟游神御炁于此…”
愈是最初的道法愈是简陋,随着时间发展,道韵愈发浓郁玄妙。
刘樵一个个石墩看过去,有的石墩,限于年代着实久远,字篆已不同,如同甲骨文,甚至比龙章凤篆还久远。
能认出的有十余个石墩,还大多是三皇年间,也有五帝之时。
上古之时,神人共居,太昊即伏羲,即是人皇,又是天帝。
三皇各治世有百十年,但后来治三界,则各有千年以上,炼气士的纪年,多以天帝纪年。
据黄角大仙所言,天帝也是换届上任的,一般少则千年,多则数万年,天帝或自己隐退,或转劫而去。
然后由众仙真推举,三界之中最德高望重的神圣继任。
刘樵听道这儿时,也感叹过:“好嘛,原来上古时天庭就开始选举制了…”
从开天辟地,太昊(伏羲)、炎帝、黄帝、少昊、颛顼、帝喾…太一、到如今殷商祭祀的窮高。
不知多少万年过去,道经无记载,黄角大仙也说不清楚有多少任天帝,期间还有许多自称天帝的。
“这些悟道的上真,貌似都是教主的徒弟,不知如今又去了何方,三界中未曾听闻其名呀…”刘樵有些疑惑。
又或是是自家太过孤陋寡闻了。
但至少黄角大仙讲的大能里面,貌似并无这些悟道之人声名,一个也没有。
能悟出这般大法的,就算都隐居避世,也不至于一个留名的都没有吧?
摇摇头,着实想不清楚。
看着这一尊尊玄妙道韵的石墩,刘樵有心想留下挨个参悟一番。
但又怕姜尚回来找不到自己。
“唉…这里每一个位置,都是一般大法呀,可惜…”观看半晌,刘樵忍着不舍,架云离去。
这些道韵,也只有神仙杀劫过后,若还活着,再来参悟了。
一路纵云飞过,底下三三两两的道人,有人、亦有獐头鼠目的异类,或山间或摘花,或踏青,吟诗作赋,也有的在山中四处闲逛。
刘樵心下感叹:“这些求道之士,不论人或精怪,都心定志坚,天赋才情也有,但一心想着得到上真传法,天天闲逛,岂不荒废光阴…”
“这般的,索求于人,还不如去那九龙台下枯坐,或有机缘,直接参透那些上真道韵,自己了悟大法…”
但只是心下感叹,每人有每人的想法,有自己的路,人家愿意这样去走,可能也不耐枯坐自己参悟,岂又说的上对错呢?
刘樵倒是想枯坐九龙台,直到天荒地老,只要活着,也得把这些上真留下的道韵参透,融成自己的东西。
可惜,没这个时间。
一路纵云,也懒得再去玄都丹台,免得又有什么玄机道韵,弄得自家心痒难耐,从此都不想下山了。
……
姜尚刚辞别南极仙翁,还未下麒麟崖,就听背后一声大喊:“是姜尚么?”
“果然有人叫我,不可应他。”姜尚心下暗道,想起师父师兄嘱咐,便理也不理,埋头往前去。
后面那人见此,大声道:“姜丞相!子牙公!”
姜尚依旧不答,闷着头走。
那人似有些恼了,架阵风倏忽赶至姜尚身后,再次大声道:“好你个姜子牙,太不念旧情,你下山当了丞相,就忘了寒窗同学,我真看错你这凉薄之人!”
耳听这声音熟悉,又被言语一激,姜尚不自觉转头看去。
只见这人,顶扎一字青纱巾,迎风大袖轻绡,麻鞋踏云雾,身被宝剑,颌下髭髯。
仙风道骨,一派玉虚名士的模样,正是自家唯一的好基友申公豹。
玉虚宫中客,再没有比这俩地位更低的了,可谓难兄难弟。
一个能言善辩,性格跳脱,一个沉默寡言,所以非常要好。
姜尚一见是他,也高兴的上去道:“兄弟,我不知道先前是你叫我。”
申公豹责怪道:“还不是你现在得了富贵忘却昔日故交,不管谁叫你,总是相熟的,你却漠然不回,这可不是道人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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