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两个人浑身都带着酒气,往卧室的大床上一躺,或多或少有些疲倦,但更多是安心。
婚礼终于结束,从此以后,她们这对昔日的师生就是真正的两口子了。
李启元和于慧芝已经带着亲戚,坐上了返回宁远的火车,赵海奇和李馨应该在家里数礼钱,这对小两口也到了休息时间。
“你们家接了多少钱?”
面对赵清歌的提问,平躺在床上的李培风双眼毫无焦距,有点心不在焉:“也就几万块吧,我爸妈收的,我没细问。”
“哦。”
赵清歌瞄了他一眼,见对方依然在思考什么问题似的,没有看着自己,索性将平躺的姿势改为面对李培风侧躺,双眸凝视着他片刻又闭上眼睛,微声道:“我渴了。”
婚礼敬酒的时候,两个人几乎是每桌都敬到了,虽然事前准备的是兑了白开水的茅台,但也喝了不少,李培风没醉,赵清歌却晕乎乎的,喉咙有些发紧,回家下车的时候都是被李培搀扶进来的,一副需要被照顾的娇柔模样。
“渴了跟我说什么?”
李培风回过神后却不解风情,双眸重新聚焦,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卧室里就有饮水机,下床两步道的距离,自己接。”
嗯?!!
赵清歌瞬间睁开双眼,双眸既有怒意也有不解;这才刚结婚你就变成这个德行了?!!
李培风提醒:“你现在应该叫我什么还记得吗?两个字的称呼。”
原来是这样?
赵清歌嘴唇微张,微微皱眉,仿佛没听懂一样再次重申:“培风,我渴了,你去帮我接杯水。”
李培风不以为意:“不叫‘老公’就不接,渴死你我也不接,当初咱们约定好了,我跟你求婚,你也会跟我表白,结果你没说。现在都办完婚礼了,你管我父母都叫爸妈了,跟我却连个老公或亲爱的都没有…我凭什么给你接水?”
因为两个人复杂的关系,以及李某人复杂的感情状态,导致赵清歌角色转变的不是很顺利,不过如今都走进了婚姻殿堂,李培风自然想板一板赵清歌身上偶尔流露出‘颐指气使’的那股子劲头。
“你!”
赵清歌有点生气地看了他十几秒,深呼吸一口,眼神很失望:“你居然连渴死我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变了……”
李培风忍不住笑:“别抠字眼,而且你一直不变,那我肯定要变一变,不然都毕业了,家里还有个老师发号施令,那我可受不了。”
赵清歌咬了咬牙:“你当初受得了,现在就受不了了?”
李培风不想结婚当天就跟她吵,所以不愿往下谈,只是摆手:“其实你也知道你对我的态度一直有问题…不想跟你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
“没问题,我也不用想!”
赵清歌说完话对着他开始瞪眼睛,李某人也不甘下风地与其对视,两个人开始玩谁先眨眼谁输的游戏,最后赵朵朵忍不住眨了一下,李培风嘿嘿笑:“你输了。”
“幼稚!无聊!”
赵清歌板着脸哼了一声,扭过头使劲抿嘴角,沉默几秒回头,到底选择退让半步,犹豫着亲了他一下脸蛋,旋而低声道。
“去帮我接水…那个称呼我暂时不习惯,行吗?”
“你这个态度我还可以接受。”
李培风看似勉为其难,实则满意地说了一句,随后起身到饮水机接了一大杯六十度的温水,自己在路上吨吨吨喝了半杯,方递给赵清歌。
“不够了。”
“不够我再给你接,喝吧。”
接连喝了两杯热水,赵清歌恢复了些精神,起身要去卫生间洗澡,又说李培风满身酒气,最好也去楼下的浴室冲洗一番。
此时此刻,这种话背后蕴藏着什么意思,李培风不用脑都能明白。无外乎是可以圆房啦!!
历经磨难,赵清歌终于同意两个人进行生命大和谐,但李某人并不激动,只是微微点头:“好,洗。”
“洗完澡我就休息了,为了化妆起的太早,昨天几乎没怎么睡。”
“嗯,那你早点休息。”
赵清歌看李培风离开卧室,眼皮一跳,语气自然地追问:“你洗完澡还要写作?”
写什么作?李培风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还穿着龙凤秀禾服的赵清歌脱光了,一边用手指头在她的肌肤上写满爱字,一边狠狠地用力做。
“咔哒~都在家吧?”
但未等李培风回答,楼下的房门被打开,熟悉的声音响起……该来的炸弹还是来了!
李培风长叹一声:“你洗澡吧,我先去迎客。”
客人是28号别墅内曾经的那三位,自她们搬到隔壁后,密码锁并未改动,所以徐曼凝直接开门进来了,也没用李培风迎,她们进了房间后直奔主卧,仿佛很急迫!
“快点快点,应该还没那个。万一晚到就不好打断了!”
“放心吧,刚才他跟我说才到家休息,还没洗澡呢……”
赵清歌听到门外的脚步和引论声,脸色阴沉下来:“你叫她们来的?”
李培风脑子有病才这时候叫她们来打扰,只是武徐黄三人想打击报复,不让她们顺利洞房,甚至还想重现一把当初在萨普神山下房车露营的场景。
在二人结婚当天,当着墙壁上挂着二人婚纱照的大床,在新娘的注视下和新郎XXOO……这是何等的堕落邪恶?这该给赵清歌带来多么大的精神打击?!
怕不是上午结的婚,晚上赵清歌就跑回娘家去了。
所以李培风刚才心不在焉,就是一直在用心心相印劝阻,让她们放弃这个缺德带冒烟的想法,但效果不大,三个人最终还是来了。
“都傻站着干什么?小风你做饭去,我们饿了。”
武问月进屋后见到二人衣衫完好的站着,小小松了口气,随后毫不客气地点起菜来:“羊肚菌山珍炖鲜鲍、响螺炖勾翅、清蒸老虎斑…婚宴的菜单上有这几道菜吧?我们有事提前走了都没吃到,你得补上,礼我们可已经随了。”
赵清歌眉头紧蹙:“你们还随礼了?随了多少?”
黄天萱笑:“多多少少都是个心意,以后我结婚了你也看心意随吧,一块两块我都不嫌少。”
赵清歌面无表情,只是说:“以后来我家请先敲门!”
然后她走出卧室,到楼下的大门前重新地设置了一番密码和指纹,刚设置好,猛地一回头,便见到徐曼凝屏气凝神地站在身后偷看……
“看什么?!”
“看院子的风景啊!”
徐大小姐理直气壮:“不行吗?!”
“一边看去!”
赵清歌没好气地说完,又用手捂着屏幕,将密码换成了新的,徐曼凝嗤笑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防不住他,防我们有什么用?而且你还不知道吧,他在外面都已经给别的女人开公司了……”
“什么?!”
这顿晚饭,李培风基本复刻了婚宴上的大多数菜肴,丰盛程度仅次于上午的婚宴,美味程度却更胜一筹,但用餐的氛围不是很愉快。
因为李培风让何以梦执掌西洲手游公司的事暴露了,就算四女没有当场捉奸在床,但也基本可以判定两个人绝对有着猫腻。
老赵责令李培风立刻把何以梦辞退,从此以后断绝和何以梦的来往,并对他这种将夫妻共同财产,私自挪用给情人的卑鄙行为进行了全盘否定,对自己丈夫的道德人品进行多个方面的抨击。
李培风虚心道歉,但坚决不改,理由是西洲的《剑与法》项目已经正式起步,这时候撤掉何以梦是临阵换将,属于战场大忌。
这个借口蹩脚到狗听了都不信,因此另外的三位也在骂李培风,还不忘煽风点火。
徐曼凝义愤填膺:“我要是你我就跟他离婚,让他净身出户,他这属于出轨,证据确凿,在财产分割上能多得不少。”
武问月冷笑连连:“财产倒是次要的,主要是赵教授你想想,如果不离婚你们这日子以后还怎么过?现在你脑袋上的绿帽子加起来都比他个头还高了!半年以后……呵呵!”
黄天萱则看似保持中立客观的打圆场:“你们说这些搞得像是在挑拨离间了一样,歇歇吧,没用的。你以为赵姐是你们那么小肚鸡肠的人?不是的,人家宽宏大量完全不放在心上。别说对何以梦了,对我们也一样。这不看我们婚礼上没吃到席,还单独请咱们吃了一顿吗?来…大家一起敬她一个。对了赵姐,我怀着孕呢,以饮料代酒你不介意吧?”
谁要你们敬我啊?!!
赵清歌脸色难看的摆手,她当时想给她们敬酒,是想在公开场合对败将进行一番炫耀,如今私下里这个环境这个时间点,完全反过来了,倒像是她们仨在安慰她这个婚姻上的失败者……
“不对啊,你怎么还没杯子呢?”
而武问月这才发现人家好像根本没倒酒,于是立刻起身拿了个酒杯,不由分说地给赵清歌倒了半杯红酒:“大喜的日子,就应该醉,别被这事儿影响了心情。来,今天咱们喝到开心为止。”
李培风知道她抱着什么心思,于是委婉地劝了句赵清歌少喝点。谁料这不说还好,赵清歌刚醒酒本就不想喝,但他一说,赵清歌的逆反心理就上来了,直接端杯饮下一大口。
今天晚上指定没个好了!
李培风表情沉重,心里却忐忑又期待。
如果武问月她们把赵清歌灌醉了,然后对自己施行不轨……不行,自己不能从,因为今天日子太特殊,抛下朵朵不管反而去和另外三个快活实在说不过去。可要是抛下武徐黄不管,也让她们了寒心,最好还是雨露均沾!
李培风想得很美,现实是赵清歌没傻到给三个女孩机会,即便喝酒了,却也没喝多,仍然保留着理智。
七点钟,赵清歌提议结束饭局,哪怕徐曼凝和武问月想再劝酒接着喝,她也不作陪了,并拽着李培风走。
“你把他拽走干嘛,一会碗筷谁收拾?”
赵清歌脸色酡红,但语气很冷静:“他还有工作要忙,你们自己收拾下,不收拾就等明早保姆来做…好了,我这里就不留宿了,你们吃饱了就回去吧。”
眼看计划失败,短短一秒内,武问月的表情变化很丰富,眼神从愕然到凶狠又到了讥讽:“结了婚就是不一样,真是谁家老公谁心疼,哪怕他第五次出轨也选择原谅。”
“不管他第几次,那也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恕不远送。”
赵清歌不容置疑地说完,拽着李培风往楼上走。
黄天萱眼神从手机上收回,看向武问月笑着摇头:“我早讲了行不通…你们俩就消停点吧,等你一毕业,小风肯定会跟你结婚的,你们还年轻,没必要着急。”
“也不是着急结婚,单纯的就是有点急。”
徐曼凝低声嘀咕:“狗东西有一个礼拜都没交粮了…你是怀孕了不能急,不然…呵,没准比我们更急。”
黄天萱脸色微红,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回家了,还有工作呢。”
言罢,起身离开了饭桌。
徐曼凝撇嘴:“都是要当妈的人了还脸红呢!”
说完话,看向武问月,眼神诧异:“月月你怎么也脸红了?喝酒喝的?”
武问月望着楼梯,眼神很憋屈:“你猜她们现在正干什么呢?”
徐曼凝的脸蛋也红了,和武问月一样,血液上涌、气的,三秒后,她举杯饮尽红酒,随后下定决心啪的一声放下酒杯。
“上楼。”
“走!”
二人气势汹汹地站起身迈步上楼,黄天萱又在餐厅门口出现,探出半个身位,迟疑道:“不是吧,你们还真去闹洞房啊?”
“不算闹洞房!”
武问月眯起眼睛:“只是单纯的玩新郎!”
“对。”
徐曼凝醉的说话都有点拌舌头了:“你这个孕妇可以和新娘一起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