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对吧,从里面的内容不难看出,你是认识到自己错误且真心忏悔的,可为何现在,眼中只有仇恨,杀皇帝,到底是为给玉阳公主报仇,还是说,在为自己牵连佛宗的罪名找借口。」
「是冲冠一怒为红颜,还是可笑的自我开脱?」.
一番慷慨激昂罢,他将信纸扔出,在内劲拖旋下稳稳当当漂浮到王幽眼前。
后者接住目光落至,一时间思绪复杂,心情万千,他再度想起当年进宫时候遇到玉阳公主的画面,鼓起勇气向她倾诉爱意,两人在御花园中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场景。
他想起白睌知道此事后,丝毫不顾及母女情谊,下令当场缢死玉阳公主,并组织人手在九州范围内大肆屠杀佛宗和尚,焚烧珈蓝寺宇的经过,自己为求活命从下水洞蹿出,在猪圈苦苦躲藏三天三夜,只能吃烂菜叶,泔水。
后来冒死潜进皇宫,将玉阳公主尸体偷出,安葬在南极之地千年寒冰下,为复仇不分昼夜勤练武道,用滚烫的开水烫坏嗓子,再重新练习吐字,来彻底改变声音。
从一品到八品,从一介白衣到乌衣卫正统领。
见王幽陷入沉思当中,陈长安趁热打铁道:「好好想想吧,你做的这些真是在为玉阳公主报仇?真正害死她,害的整个佛宗遭受灭顶之灾的人到底是谁,倘若你能守得住清规戒律,佛宗仍然是大闵九州最为兴盛的教派,玉阳公主仍然是皇室的金枝玉叶,幸福快乐!」
「这……」
「难道……真是这样吗?」
当王幽的精神世界跟苍穹中的佛陀菩萨建立关联,变得单薄起来,很容易受到影响,这几句话无疑成为压倒他的最后几根稻草。
王幽双手抱头,眼神涣散语无伦次的样子,狂呼乱嚎:「说的没错,一切的罪责都在我,倘若不是我,她还是快快乐乐的公主,佛宗还是九州最为兴盛的教派!」
「我……才是罪魁祸首!」
他双手紧扯陈长安从烂僧湾带回的书信,声嘶力竭。
因为心境遭到破坏,悬浮在长安城上空的千佛菩萨们隐隐约约,近乎消失。
「还真是……不动刀兵!」陈长安暗松口气。
然而,还不等他彻底放松下来,有个身穿白衣脸戴面具的人,用双手拨开满城灰霾,遍地碎瓦,从废墟中走来,对准王幽朗朗地道:「九年蛰伏,如今成败只在转瞬间,你却放弃,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你这窝囊的样子,玉阳公主,是不会喜欢的!」
「你……说什么?」在他言语刺激下,王幽赫然抬头,双眼通红。
白衣人继续口若悬河:「世间情爱无法控制,王幽,如果我没记错,你是被师父捡回寺庙的吧。」
「换言之,你并非自愿选择在佛宗长大,所谓的清规戒律,根本就是把无可奈何,与生俱来的枷锁,凭什么要遵守?」
「难道因为自己无法选择的出身跟成长环境,连喜欢一个人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我……」
王幽眼中湮灭消沉下去的火苗再度被点燃,他仰天咆哮:「没错,我从记事起便在寺庙中长大,根本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又凭什么要去遵守清规戒律,又凭什么要因为这些狗屁束缚错过喜欢的人,住嘴吧陈长安,今天你们都得死!」
「啊!」
他音槽爆满,歇斯底里的愤哮,苍穹中,四位佛陀,三百菩萨,五千罗汉再度显现衍生,且比方才还要气势汹汹,壮阔波澜,令人不寒而栗。
「玛德!」
陈长安提剑骂骂咧咧的朝白衣人逼近,恨不得将他大卸八段,分明已经稳定住王幽情绪,瞎整什么幺蛾子?
出乎意料的是,当距离白衣人不到数米远时,陈长安愣住了,这不正是当初带走苏婉秋,设计让她怀孕,引诱自己进入秘境的始作俑者?
操!
一股不祥预感瞬间袭到脑门,导致他颇有些窒息的感觉,因为不难看出,此人同样站在白睌对立面,否则不会出言诱导王幽心境,让千佛卷重生。
要知道在长安城郊外时,连巴山剑派甄子平,都非他对手。
毋庸置疑,又来个强敌。
「你到底,是谁?」陈长安口齿清晰,字句铿锵。
「怎么,连声音都听不出来?毕竟面具下的这张脸,你是见过的!」
白衣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缓缓抬起右手将面具揭掉,当一张清晰五官浮现在面前的刹那,陈长安骇然失色,白睌震惊的语无伦次:「你……我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与此同时,漫天菩萨,罗汉,各自施展出刺目耀眼的佛光,飞冲而下,或脚踏烈焰,或头顶星辰,姿态万千,异象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