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场战争获得胜利之后,依徐阶这个样子,我们能有好处吗?不过是屠龙者终变恶龙,徐阶终究还是要走上张执象、嘉靖的老路,掉转头来,马上就得对付我们!”
这次会面,事关各家未来兴衰。
股东们也不再藏着掖着了,一个个奋力入局,想要获得主导权。
此时说话的,便是南海叶氏的公子,当年叶正简公,叶正简是南宋时期的进士,官拜尚书左仆射兼枢密使,告老回乡后世居南海,其家学之盛,一门八进士,比较苏东坡家的一门三进士,更是厉害。
如今代表叶家的,正是叶雄时。
叶雄时始终认为徐阶跟他们不是一路人,如今跟徐阶合作,也是与虎谋皮,虽然不得不依仗徐阶,才能跟朝廷斗下去。
《控卫在此》
可徐阶的问题,又何尝比朝廷小了?
有相同看法的不只是叶雄年一人,自宋以来的士族,除了叶家外,还有范家,秦家等族。
江宁秦氏的当家人,秦槐当是士族之首。
他抚须说道:“叶贤侄说的在理,徐阶其人,甚类王莽。”
“他心中已经只有天下,已经陷了进去,一心想要将心中所想施展出来,把江山社稷改造成他所幻想的那样。”
“如此便注定是要众叛亲离的。”
“昔日王莽登基,天下推举,登基之后,一意孤行,如今徐阶有何异处?”
他们将徐阶比作王莽,显然已经将自己当成汉唐之间的门阀世家了,湛若水倒是对此没什么意见,干掉徐阶,他就是议长,这对他来说是有好处的。
可问题在于,他们要如何在干掉徐阶后,还能对付朝廷。
对于湛若水的提醒,几人也在深思。
在这之前,他们已经蠢蠢欲动,可毕竟没有明确统一意见,所以没有提前准备好预桉,对此,叶雄时提议:“我们并非是要立刻干掉徐阶,只是需要给他一点警告而已。”
“徐阶可以用外部压力来胁迫我们,我们也可以让徐阶因为外部压力不得不向我们妥协。”
“江南独立,抢占货币霸权。”
“这才是真正对抗朝廷的路子,否则面对宝钞的货币霸权,我们再多的血,也只能被放干,不可能获得战争的胜利。”
叶雄时说的有道理,就算是湛若水也认为必须对付宝钞的霸权。
而不是像徐阶那样不在意,他不在意朝廷吸南方的血,只在意统一的大市场,只在意更多的劳动剩余对工业的喂养……
而这个喂养,到底是南方的工业,还是北方的工业,他并不在乎。
徐阶不维护他们的利益,这才是他们与徐阶矛盾的根本。
是的,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湛若水深吸一口气,说道:“是的,必须逼迫徐阶答应江南独立,否则我们就分道扬镳,自己行动了,江南没了,失去舞台的徐阶,才是损失最大的那个。”
“他必然要答应我们的。”
“或者说,哪怕不独立,江南也必须有自己的货币!这是底线!”
“该如何跟朝廷谈判,这是徐阶要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