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转述给爸妈,到时候看他们怎么说。
又问起了陈方石在这里起居饮食。
尤其做饭的问题。
原先陈方石在学校,早中晚三顿都在食堂吃,到这里没了食堂,就只能自个动手。
谁知陈方石一听,立马撇撇嘴道:“丫头,你瞧不起谁呢?正好今儿中午,你跟这臭小子也甭走了,让你尝尝我做的饭。”
杜飞接茬道:“用你说,压根儿也没想走,那不……”说着冲朱婷拎来的兜子努努嘴:“还给您拿来两条腊肉和几根腊肠,还有午餐肉啥的。”
陈方石伸手拿过兜子一看,不以为然道:“腊肉有啥吃头,今儿中午给你做炸酱面。”
说着站起身,到井口边上,哈腰掀开盖在上边的一块木板,从里边捯出一个木桶。
杜飞跟过去一瞧,那桶里放着一块肥呼呼的五花肉,木桶吊在水面上头,借着井口的温度低,相当于是个天然冷藏柜。
也不怕弄不好污染了饮水,这是老水井。
除了这个,院儿里还有一口带压把的水井,是后来方便打水又装的。
陈方石自信满满道:“今儿就让你俩尝尝我做的炸酱。”
杜飞道:“还有菜码和面呢?”
陈方石拎着肉把水桶又挂回去:“屋里有发好的豆芽,一早上刚买的黄瓜,至于面条……”
说着瞅了瞅杜飞和朱婷:“看你俩这熊样也不会擀,还是我自个儿来吧。”
杜飞“切”一声,没敢嘴硬。
要说做别的,他还真来者不拒,但擀面条是真不会。
他穿越前想吃面条,都是买现成的,哪用得着自个费劲巴力的去擀。
朱婷有点脸红,原本寻思过来帮陈方石干点啥。
结果忙没帮上什么,反倒给老头儿添了额外的事儿。
陈方石却毫不介意,笑呵呵的一边和面,那张嘴也没闲着,跟杜飞和朱婷问问这个、问问那个。
就跟平时儿女上班没工夫来,好容易来一次的爹妈一样,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杜飞头一次见到陈方石的这一面。
仨人忙活了一阵,擀面、炸酱都是陈方石的活儿,杜飞帮着切了黄瓜丝,朱婷负责洗豆芽。
差不多一个小时,这口炸酱面总算吃到嘴了。
该说不说,陈方石还真没吹牛。
炸酱用的酱是卸开的干黄酱和甜面酱,五花肉切的麻将块,咬着一口是一口的。
手擀面有点一般,劲道差了一点,但也不算拉胯。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没有辣椒油,好在还能拿蒜代替。
本着‘吃面不是蒜,味道少一半’的原则,杜飞自个就干了一头。
末了,朱婷收拾碗筷去洗。
杜飞跟陈方石俩人坐在树底下,又把小茶水沏上了。
看了一眼蹲在不远处的朱婷,陈方石感叹道:“你小子,还真是个有福的。”
杜飞嘿嘿一笑,心里也很认同。
也就是现在,要搁在后世,朱婷这样的出身,能吃完了饭去给你洗碗?
做梦去吧~
杜飞反问道:“咋啦?自个一个人过,觉着孤单了,想找老伴儿?”
陈方石一瞪眼:“滚蛋~”
杜飞忽然想到一个人:“没开玩笑,说正经的呢!要是有合适的,您就真没点想法?”
陈方石想了想,却没把话说死。
原先他在大学,吃住都在学校,身边全是朝气蓬勃的学生,又把时间都花在做学问上,时间根本不够用,几乎没闲着时候,当然体会不到孤单寂寞。
但到这里,等于完全换了一种活法儿。
一天就三件事儿,喝茶、下棋、听收音机。
一开始还行,时间长了自然觉着无趣。
陈方石却仍警惕道:“不是你们院儿那胖寡妇吧?”
杜飞一看有门儿,立即趁热打铁道:“哪能呢~给您找,肯定得是知书达理的。我有一个朋友,她妈姓王,刚四十多,是育英中学的音乐老师,正经的大家闺秀,北洋三杰听过没?”
陈方石道:“王士珍家的?”
杜飞点头道:“丈夫前几年去世了,这些年一直寡居,带着三个孩子,俩闺女一儿子,大闺女已经出嫁了。怎么样~买一送三,进门就当爹。”
陈方石哭笑不得,骂道:“说什么屁话!”
这时朱婷刚好洗完碗,一边解围裙一边没好气道:“你又跟老师说啥啦?”
杜飞嘿嘿道:“上次见那于欣欣,你还记着不?”
朱婷记忆力很好,更何况是曾經跟杜飛相过親的,立即就想起来:“啊~她咋啦?”
杜飞道:“我想把她妈介绍给你当师娘,省着老陈见天儿也没人管。”
朱婷一听这个,被激发出女人的天性,顿时也来神儿了,问起王老师情况。
因为上次跟周鹏一起去查过,杜飞知道不少王老师的情况。
朱婷听完,也连連点头:“这个王老师真挺不错,出身学识都配得上老师,就是年纪小了点儿。”
杜飞却道:“小啥呀~人家张先都八十了,还‘一树梨花压海棠’呢!老陈才五十多,体格还挺好,真要成了好事,没准明年还能添个大胖小子呐。”
朱婷听了,脸颊一红。
她是学文史的,当然知道‘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典故。
更知道张先是什么货色,那可是连尼姑都撩的狠人儿。
更主要的是,朱婷发现陈方石竟然也没反对,还煞有其事的琢磨起来。
转念一想,似乎也没错。
陈方石五十出头,跟王老师也就差十岁左右,俩人一个孤一个寡,倒也般配。
更何况,能跟着陈方石这样满腹经纶的大学者,王老师也不算亏。
杜飞则接着跟陈方石道:“不过我丑话说前头,人家王老师也不是一般人,能不能成还得看您自个,我只负责介绍,可不管成不成。”
陈方石撇撇嘴,哼了一声道:“你小子瞧不起谁?不育英中学的老师么,回头我去瞧瞧,有你说这么好?”
该说不说,陈方石的确是个奇人。
原本杜飞多少有些调侃,开玩笑的意思。
陈方石却性格豁达,这么大岁数,说起这种事,丝毫也不扭扭捏捏的。
颇有些随心所欲,游戏人间的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