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那份汤面,开心道:“虞虞姐,席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祝翠西溜出去,关门时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歪着身子,脑袋伸进即将关闭的门缝里:“那个,席先生,虞虞姐的手腕扭到了,提不上劲,等她洗完澡你帮她再贴一片止痛膏,千万别忘了。”
不等席筝回应,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席筝回神,看向安初虞:“哪只手受伤了?”
“右手。”
因为手腕扭伤,她今天一整天都不太爽利,昨晚只是疼,表面看不出什么,睡一觉醒来,手腕那里就青紫了一片。为了不妨碍拍戏,她没跟冯导说,在手腕处涂了一层遮瑕,盖掉青紫的痕迹。
她现在相当于半个残疾人,右手彻底使不出力气。
席筝托起她的手,眉头拧得死紧,语气也很严肃:“没去医院看?”
“去医院也是常规地开药,然后让你回来慢慢休养。”
安初虞收回手,走到餐桌边,席筝先她一步,帮她拉出椅子,帮她脱掉外套,再帮她打开餐盒,还问她:“用不用帮你扎头发?”
她头发很长,铺满了后背,发质很好,柔顺黑亮。之前是卷发,现在拉直了,不管怎样都很有气质。
安初虞递给他一根发圈:“谢谢。”
席筝捏着发圈,看了几眼她的乌发,一时不知从哪里下手,大致在脑海中模拟了下就开始行动了。他一只手拢住头发,从发圈中间掏出来,缠上两圈就搞定了。
扎得很难看,还有几缕头发没扎进发圈里。
安初虞等了一会儿,没见他有别的动作,问:“好了?”
“有点丑。”席筝认真道,“反正你也看不见,算了,将就一下。不过你头发真的太长了,打理起来不会很麻烦吗?”
他的关注点真奇怪,安初虞想了想,如实回答:“上部电影要盘发,所以头发留长了。正在拍的这部电影前半部分形象要求差不多,就只是拉直了头发。”
“后半部分呢?”
“剃光头。”
“……”席筝正在开其他的打包盒,手突然抖了一下,汤差点弄洒了,难以置信道,“你是认真的吗?”
安初虞用左手端来自己的那份营养餐:“导演委婉地说要剪发,我猜是要剪到贴头皮的那种。”
席筝消化了半天,表情依然一言难尽:“你演的角色要出家?”因为剧本保密,网上也没有多少关于这部电影的消息,他至今不知道她拍的什么题材。
这下轮到安初虞无语了:“先吃饭。”
这就是不想再讨论的意思,席筝从善如流,没再提剃光头的事:“你右手方便吗?不方便我喂你。”
安初虞扫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硬邦邦地回答:“不用。”
席筝瞅了瞅她的晚饭,一份各种菜丝拌在一起的素食,一份没放盐的水煮牛肉,两个藜麦饭团。混合在一起就只能用“难吃”来形容。
对于他这种口腹之欲旺盛的人来说,跟嚼稻草没区别。
安初虞注意到他饱含同情的眼神:“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吃。”
席筝补充:“那也就是说,本质上还是难吃。”
安初虞咬着筷子尖瞪他:“你闭嘴。”食欲都被他说没了。
“我以前就怀疑你精神上有点分裂,现在更怀疑了。”席筝摇头叹息,“进门时对我温温柔柔,这才过了多久就原形毕露。”
安初虞不理他,埋头吃饭。
她要珍惜当下还能吃营养餐的日子,后期需要暴瘦,她连眼前这样的伙食都不配拥有。
——
填饱了肚子,其他的乱七八糟的思绪就活跃起来了,席筝手指支着下颌,静静地欣赏安初虞喝汤。
她脸上带了淡妆,低着眉,舀起一勺汤慢慢送进嘴里,再抿一抿唇,每个动作定格下来都跟画里的人似的。
天生就适合拍电影的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骨相都完美,挑不出瑕疵的地方。
安初虞放下勺子,擦了擦嘴,动作依然缓慢。不是没感觉到席筝的视线,她就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她在斟酌开场白。
斟酌了许久,安初虞左手捂着左半张脸,眼睛看着他:“我明天白天没事,要到晚上开工。”
席筝斜靠着椅子,努力憋着笑:“我知道,祝翠西说过。”
安初虞点点头。她怎么忘了,刚才祝翠西跟她说明天的通告时,席筝就在旁边听着。
席筝看着她,笑意一点一点从眼角泄露出来:“你在跟我暗示什么?”
他不喜欢打哑谜,很想直接挑明,但他更想看到安初虞主动,这对他来说是情趣。他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见到她,没有一进门就拉着她亲密已经足够有耐心了。
他的耐心不多,正在一点点被消耗。
“你靠近一点,我告诉你。”安初虞说,语气很正常。
席筝听太太的,从对面绕到她身边,挨她足够近,她却让他再近一点。席筝只好侧耳贴过去,笑道:“我耳朵没聋呢,能听清。”
然而安初虞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