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拔,左腿蹬地而起!
但凡打狗围的都晓得,在打围的时候,当狗帮第一次把野猪定住窝儿以后,人必须尽快赶过去。要不然,野猪起身必挑狗!
野猪蹬左腿起身,必定向右发力,咬着它左耳的花猫,终于撑不住了。嘴上一松,猪耳脱口,野猪顺势就将大胖掀翻在地。
紧接着往右一甩头,直将咬着它右耳的花狼挑了出去,闷头、挂钳子的狗已去,野猪悍然转身。
霎时间,所有的狗都拽不住了,纷纷松口,被野猪一撵,四散奔逃。
大胖在地上蹬腿一翻身,起来就跑,它是被野猪以蛮力掀翻的,一点伤都没受。而花狼,左肩膀被猪牙刮了一下,一道十公分左右的伤口,皮开肉绽,但出血不多,起身就往远处跑。
野猪追狗,追了几步,见追不上,又迈步朝山岗子上逃去。
这时候,几乎所有的狗都打退堂鼓了!
从小熊、黑虎开声到如今,狗帮奔袭十里地,趟子最远的猎狗,也不过如此。而且跑完十里地,狗帮又与野猪厮杀半晌,此时全都已经累了。
但这帮狗里,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要说下口狠与不狠,它肯定是不狠,只是咬的位置比较刁钻,比较招恨罢了。
可要论哪条狗最馋,它是当仁不让。
它,就是黑虎。
黑虎早都饿了,中午就没吃饱。此时哪能叫猪肉跑了?它嗷嗷叫着,直奔山坡上而去。
若是往常,有一个狗叫着往前追,狗帮都能跟去。可此时此刻,其它的狗还是打退堂鼓,虽然未曾趴下,但都在原地目送着黑虎远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青龙、黑龙双双动身,迈步去追黑虎。
按理说,两个半大的狗崽子,体力早应不支。但刚才狗帮与野猪僵持的时候,它俩在一旁看热闹了。看了二十分钟热闹,它俩也恢复地差不多了。
「汪汪汪!」更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小黑龙竟然开声了。作为小母狗的它,一开声就是跑吠,追着黑虎连跑带叫。
听着黑龙和黑虎的声音混在一起,小熊仰头叫了几声,迈步便往上追。几乎与小熊同时,大黄也奔山上而去。
小熊动,小花必然是一路相随。而一向要强的白龙,又岂能屈居狗后?
这时,沟塘子底下就剩下大胖、三胖、花猫、花狼了。听着小熊、黑虎和黑龙三条狗的叫声,大胖仰头回应两声,随即领头向山上跑去。
三胖、花猫、花狼见状,也都纷纷动身。一时间,狗帮重整旗鼓,再追野猪!
它们这一追,赵军就更撵不上了!
别说赵军了,就连李宝玉,也是在将近半个小时以后,才到野猪
和狗僵持的沟塘子底。
没办法,山路难行。越跑越累,哪怕是李宝玉,翻过上头岗尖子以后,也是跑跑停停、跑跑停停,跑个二、三百米,就得停下歇口气。
这时,时间已经将近四点了。
自入秋以后,东北的天儿是越来越短。九月末的四点,山里就要黑天了。
李宝玉在沟塘子底下仔细辨认,发现野猪与狗帮曾在此交战过。
他仰头往前边岗子上看看,侧耳倾听,不见有狗叫声。
「嘭!」
就在此时,一声枪响从顶上响起,李宝玉回身往山上看,但天色将晚,再加上距离较远、有树木阻隔,他看不分明。
李宝玉知道,打枪的必是赵军,而他也知道,赵军肯定不是发现了猎物,而是在向自己发出信号。
李宝玉端枪,往身旁空处打了一枪,以此回应赵军。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赵军、解臣喘着粗气从山坡上下来。此时见了李宝玉,赵军甚至来不及和他说话,直往左右观瞧。
李宝玉忙把赵军带到狗帮与野猪交战的地方,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大山深处,尤其是这沟塘子里,已经快黑了。
李宝玉对赵军说:「哥哥,好像有狗受伤了,但出血不多。」
赵军抬头往对面山岗上看了一眼,叹了口气道:「麻烦大了!」
「哥哥!」李宝玉也知道麻烦了,便向赵军问道:「咱咋整啊?」
赵军抬手一指,道:「咱往上去,上到岗子尖上,开枪叫狗!」
「成!」李宝玉答应一声,端枪先行,待他上到松树岗上,寻那松树明子,砍出三只火把,一一点燃。
而在此时,野猪与狗帮翻山过岗,一路干出六里地,来在一处河套边!
这时候,不管是狗帮,还是野猪,皆已筋疲力竭。野猪把身一摆,准备与狗帮在这河岸边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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