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
心胸开阔了很多的维克托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孤独的求生者,尤其是在斯凯读了几本祖安出版的、关于符文战争部分纪实文学的书籍之后,他甚至隐约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如果不是联合合作实验,而是由自己一个人独自摸索,他无法想象到底会出现什么情况。
当今晚皮尔特沃夫发生了这场惊天剧变的时候,斯凯正捧着一本精装本的《砂砾之舞》,已经为维克托读到了最后一章,
“黄沙依旧漫漫,风吹起来的时候,米诺薇依旧和小时候一样,希望自己能有斯卡拉什一样长长的睫毛。”
“但与小时候不同,米诺薇已经不再羡慕它们宽大的脚掌了。”
“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勾起的嘴角仿佛是每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村头那条时令河波光荡漾的河湾。”
“她点起了脚尖,如同过去十年中,每年登上舞台、为飞升祭典献舞的时候一样。”
“但这一次,米诺薇没有踩在镀金的、撒满了颜料和金粉的舞台上,她踩在了匹诺卡的旧靴子上,就像是两个人小时候玩踩影子的游戏一样。”
“她不再是那个扮演飞升武后的黄金舞者,也不再需要镀金装饰的翅膀。”
“她发出了欢欣的、发自内心的笑,满足地看着匹诺卡脸上的惊愕和呆滞,她散开的长发遮住了他的奴隶印记,一如十年之前,他用鸢盾遮住了她的身躯。”
“‘我……我不是。’匹诺卡的眼神躲避着,‘我只是一个奴隶。’”
“‘飞升武后可不允许恕瑞玛有任何奴隶。’模仿着唱诗班那咏叹调一般的语气,’米诺薇的脸上,笑容如时令河一般消失,表情再次变成了匹诺卡平时见到的、在舞台上模仿飞升武后时候的模样,‘站起来,勇士,站起来!’”
“‘你是黄金。’匹诺卡嗫喏着,‘而我,只是砂砾。’”
“‘黄金本就来自于砂砾,有人将黄金挖掘出来,打磨得光彩照人——然而,在索昂萨,这些金器将会被投入沙瀑之中,黄金和黄沙,又会再合为一体。’”
“匹诺卡的喉咙动了动,她就是这样,总有自己的道理。”
“米诺薇扯下了自己的金丝昂贵的纳舍迈拉丝绸上,刺绣索昂萨沙瀑随风鼓荡。”
“一如真正的索昂萨沙瀑般,在沉默的夜色中飞流直下。”
这是斯凯为维克托阅读的第一本带有明显爱情元素的——读到了结尾处,那文字之中让人面红耳赤的隐晦之语,让放下了书本的斯凯忍不住想要举起书、遮住自己的脸。
维克托听懂了吗?
应该听懂了吧?
他不会误会什么吧……
唔,没人告诉我这里面还有这种内容啊!
助手小姐现在整个人都快要沸腾了,给自己的心上人读这种带有隐晦色彩的文章,哪怕只是在结尾处的只言片语,依旧让她羞不可耐,在她埋下头的那一刻,她的眼镜都布上了一层雾气。
然后,就在她不知道说什么时候,维克托却毫无征兆地站起身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斯凯瞪大了眼睛。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维克托,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腔——大脑之中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想象之中的情况并没有出现。
维克托并没有做一些斯凯以为的事情,而是拉着她来到了窗边。
“看,祖安那边出现了一道光!”
斯凯失望而无奈地睁开了眼睛,然后就看见了拉克丝所召唤的、冲天而起的强光!
一切的旖旎在这一刻消散殆尽,斯凯摘下了自己的眼镜迅速擦了擦,然后不可置信地开口道:“那是什么?”
“应该是警告之类的。”维克托语气凝重,“祖安的拉克丝小姐似乎在发布什么信号和命令之类的……”
也就在这一刻,维克托的住所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维克托!快开门,我是杰斯!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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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亚的小课堂·《砂砾之舞》:
这是一部披着爱情外皮的恕瑞玛文学巨著,虽然主线只是一对心系彼此的青梅竹马,在多年波折之后终于走到了一起的故事,但通过男女主角的视角,却展现出了恕瑞玛帝国崩溃之后,各个城邦都以恕瑞玛正统自居、奴隶制复兴并大行其道、贵族和贫民完全割裂的景象——颇具讽刺意味的是,各个城邦都会举办纪念飞升武后的节日,极尽所能地自我表现,但这一切却建立在无数奴隶的痛苦之上,而瑟塔卡本人却是坚定的、反对奴隶制的人。
这篇是喜剧结尾,但在恕瑞玛很多文学评论家看来,那不过是一个桃花源式的隐喻。
ps.这一章算不算发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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