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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匆匆,如水而逝。
不知不觉就到了崇平十九年的腊月二十九,第二天就是除夕佳节,但神京城中家家户户,以及街道两侧鳞次栉比的商户,不少都挂起一道道白色幡布,笼罩在一片国丧的氛围当中。
宫苑,坤宁宫
宋皇后一袭白色重孝孝服,落座在一方铺就着褥子的软榻上,就在不远处的一双儿女,陈芊芊与陈洛正在说着话。
就这样,几天时间过去,宋皇后心头的哀伤和幽恨,在这一刻,无疑消散许多。
丽人手里拿起一份蓝皮簿册,翠丽黛眉之下,明眸莹莹如水,心头不由生出一股幽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窈窕明丽,苍白如纸的女官快步进入殿中,说道:“娘娘,容妃娘娘来了。”
说话之间,只见端容贵妃举步进入暖阁之中,道:“姐姐,你怎么样?”
丽人说话之间,起得身来,道:“妹妹,你过来了?”
端容贵妃轻轻应了一声,道:“明天就是除夕了。”
宋皇后靡颜腻理的脸蛋儿上现出一抹怅然若失,感慨说道:“是啊,过了除夕,就是建兴元年了。”
属于她宋恬的崇平时代过去了。
丽人这会儿,心头难免生出几许唏嘘感慨。
端容贵妃幽丽玉容上,忧色密布,说道:“姐姐,这几天前面圣旨还没有尊姐姐为皇太后的圣旨,莫是新皇并无此意。”
宋皇后容色幽晦难明,声音不由为之冷峭几许,道:“只怕,他都已经存了废我,立他那母妃的心思。”
端容贵妃修眉蹙紧,道:“姐姐,他终究要顾忌外界观瞻的。”
宋皇后冷声说道:“先前,含元殿,然儿和炜儿他们的事,让他拿了话柄。”
端容贵妃默然了下,问道:“姐姐,然儿和炜儿他们两个现在回家了吗?”
宋皇后声音中多余不满,道:“这会儿都被软禁在府里了,头七过后,那庶藩就不让他们两个再至灵柩前哭灵。”
事实上,剥夺魏梁两王的哭灵之权,也是一种对两藩先前“逼宫”不满的表态。
因为崇平帝的遗旨,楚王现在倒不好即刻不认。
毕竟,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
……
含元殿,内书房——
楚王陈钦一袭重孝之服,落座在漆木条案之后,看向书案上的一本薄薄书籍,手执朱笔,面上现出欣然。
这是一封请封楚王之母为皇太后的圣旨,无疑是翰林院的哪位大聪明,想要借机邀宠于上。
起因自是,前不久新皇颁发的圣旨当中,并没有按常例尊宋皇后为皇太后,或许是遗忘,也或许是魏梁两王“逼宫”的事,并未彻底结束。
楚王陈钦阅览奏疏,面色微顿,思量片刻,就将手中的一根朱笔,放在一旁的青花瓷笔架上。
刚刚登位,一切宜静不宜动。
就在这时,楚王府的内监进入书房,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来了。”
皇后娘娘自是甄晴。
这会儿,甄晴说话之间,丽人一袭白色孝服,就摇晃着丰腴款款的腰肢,快步进入内书房,凝眸看向楚王,道:“陛下。”
这两天,甄晴走路都是有些发飘的,那张虽未施粉黛,但婉丽、明媚之意不减分毫的脸蛋儿上,满是如沐春风般的喜悦。
“梓潼来了。”楚王剑眉之下,抬眸看向甄晴,瞥见丽人那张丰艳、酡红的脸蛋儿,心神当中就有几许起心动念。
先前,他在灵柩前看到跪下来哭灵的晋阳姑姑,心底倒也有几许惊艳之意。
要想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我欺。
不过,现在正值国丧之期,当需清心寡欲才是,否则,但凡传出去一星半点儿,朝野势必哗然。
甄晴行至近前,丽人清冷声音中带着几许难掩的欣喜,说道:“陛下,六宫的内监和宫女都换了一遍,二叔那边儿也换了一批府卫守卫宫城,陛下,近来的情况应是要好上许多。”
楚王点了点头,说道:“近来诸事繁芜,梓潼可擅加操持,莫要再给歹人可乘之机。”
甄晴柳眉弯弯如黛,声音娇俏几许,笑道:“陛下放心就是,臣妾以后可是上心着呢。”
其实,也是痛定思痛,因为当初楚王南下金陵之时,就在驿馆之时,儿子就已经遇刺身亡。
楚王问道:“坤宁宫怎么样?”
甄晴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未搬走,倒也不急于这一时,等明年开春之后,再作计较不迟。”
楚王想了想,道:“你也小心从事,但最好不要闹出什么乱子来,刚刚进入宫中,明面上不能让外间之人起了议论。”
甄晴晶莹玉容白皙如玉,细秀柳眉之下,狭长、清冽的美眸现出一抹冷意,道:“陛下放心吧,臣妾会留心的。”
当初,她可是受了不知多少气。
楚王眉头皱了皱,说道:“这刚刚继位,同样是千头万绪,朕想给母妃上尊号,但如今朝局前路不明,尚不知是何等情形。”
甄晴道:“陛下担心会有朝臣反对?”
楚王放下手中的奏疏,阴鸷、白净的面容上,似是涌起一抹幽暗晦色,说道:“可能会有一些清流争议于礼不合,犯颜直谏,如今正值国丧之期,朕不想弄得纷纷扰扰。”
甄晴想了想,说道:“臣妾以为朝臣应该不会反对,毕竟,坤宁宫那边儿已经失德,陛下如今不尊坤宁宫为后,最近倒是没有什么规劝声音。”
楚王两道粗眉之下,目中闪过一抹精明之芒,道:“也不是不尊,而是与追封母妃一同授封,等过个三五年,就褫夺了她的封号。”
显然,楚王一开始就打定了“秋后算账”的主意。
楚王道:“梓潼,这几天待在宫里,最好先不要与坤宁宫方面起着争执。”
甄晴打着包票说道:“陛下放心就是。”
“齐昆已经前往渭南监修了,应该在明年五六月份儿完工。”楚王面色沉静,目光闪了闪,说道。
甄晴道:“朝堂上这些阁臣,皆是先帝留下,想要掌控朝政,也需要重新拣选新人才是。”
“换人,将来还是要换的,只是现在刚刚克承大统,一动实在不如一静。”楚王锐利锋芒的剑眉下,目光深深,幽声道。
等他继位以后,定然大刀阔斧行革新之策,那么内阁也当有亲信之臣掌控权柄。
甄晴问道:“陛下,贾子钰那边儿?怎么办才好?”
楚王道:“子钰这次拥立之功,可谓力挽危局,而他爵位已至郡王,实不好再加,朕打算给他加加俸禄。”
“子钰应该也不缺那几个俸禄。”甄晴笑了笑道:“他后宅几个夫人,可正怀着孩子呢,这次功劳正可恩荫子孙。”
“可是那个妙玉?”楚王眉头之下,那双晶然熠熠的明眸,眸光闪了闪,说道。
甄晴道:“京中当初还是传得沸沸扬扬的。”
楚王目光深深,感慨说道:“子钰也算是颇为风流了,虽是少年俊彦,但这些年私德不修,倒也不知后世会如何评价。”
甄晴轻笑了下,剑眉之下,目光莹莹如水,说道:“倒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楚王道:“不说这些了,这几天正值国丧、守灵,朕这会儿也颇有些困,正要说好好歇息歇息才是。”
甄晴轻轻应了一声,倒也没有再说其他,而是看向那在内监搀扶下,来到一旁床榻上躺下的楚王,心神莫名。
再等一年半载,等皇位稳固一些,她就送这人去见先帝。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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