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论,实是不妥。
北静王水溶这会儿,目光带着几许莫名之色看向那蟒服少年,点了点头,温声道:“子钰所言甚是,我大汉当对四夷使出教化手段,以谋长治久安之策。”
李瓒道:“三代之时,华夏只在中原,如今九州万方,同样是历代先贤披荆斩棘,筚路蓝缕,只是兵火连绵多年,如今天下思安。”
贾珩道:“辽东之地,乃至朝鲜、倭国之地,当尽量弘扬我大汉文化,长此以往,彼等生出恩义之心,也就不会再降而复叛之事发生了。”
吕绛闻听此言,暗暗皱眉不已,忍不住开口问道:“卫郡王,向外开拓,穷兵黩武,百姓才得享太平,万一因为强行牧边民而成汉民,以致迭兴刀兵,如之奈何?”
贾珩面色肃然,目光咄咄而闪,道:“吕阁老,这乃是圣人教化蛮夷,弘扬我圣人文化,有何不妥?如果彼等皆怀恩义,那我边关再无兵戈之气弥漫,这对我大汉百姓何尝不是一桩幸运事。”
这个吕绛,真是为杠而杠,分明是对他心存敌意。
人其实是一面镜子,如果你对一个人有恶意,你会发现没有多久,他就会察觉到。
吕绛闻言,心头不愤,张嘴欲辨。
就在这时,李瓒在这一刻,就已然是截断话头儿,道:“如论穷兵黩武,辽东一战扫清虏患之后,我大汉九边重镇为之裁汰一半之兵,军费每年可节省数百万两,如何还是穷兵黩武?”
吕绛眉头紧皱,迟疑片刻,说道:“以之强压朝鲜、倭国,如是彼等国内叛乱迭兴,我大汉仍要发兵镇压,却不知彼时,中枢如何应对?”
贾珩冷声道:“吕阁老既知海贸之利,难道不知倭国与朝鲜的百姓同样需要我大汉的瓷器、茶叶、丝绸等物?经天长日久,彼等从海贸中分润实利,岂会还有反叛之事?”
这就是中华贸易体系的构建,可以对几个落后国家进行经济殖民,商品倾销,然后在朝鲜和倭国,培养一批买办。
见吕绛还要争论,高仲平面色肃然,制止说道:“好了,此事不必再行争论。”
贾珩端起一旁小几上的茶盅,呷了一口,脸上风轻云淡。
林如海见着这一幕,目光闪了闪,因为与贾珩乃是翁婿之故,方才倒是不好插嘴。
齐昆则是眉头微皱,面上带着思索之色。
作为户部尚书,自然对贾珩所言的经贸税银一事知之甚深。
李瓒点了点头,道:“西北的准噶尔,藏地的和硕特,两地将来仍有可能成为边患,卫郡王以为何时平定为宜?”
贾珩面色微顿,沉声道:“五年之后,如今大汉需要休养生息,彼时新法大行于世,国家正处太平盛世,待到那时,拣选一上将,深入两地,犁庭扫穴,后世百姓将不复遭边患威胁。”
其实,他心里有一句话不好说,那就是由新嗣之君来平定,用来奠定威望。
当然,不管如何,这两路平定,都不会由他来主持。
李瓒点了点头。
贾珩道:“这几年,天下兵事连绵不绝,百姓也当休养生息,省得朝中再有人秉持穷兵黩武之论。”
“你……”吕绛闻听此言,面色变幻不定,终究是冷哼一声。
李瓒皱了皱眉,也不好再多说其他。
贾珩拱了拱手,说道:“几位阁老,如果没有别的事儿,本王告辞,还要向圣上请安。”
李瓒点了点头道:“卫郡王,如今京营屯驻在辽东沈阳,如今神京城空虚,明年应当调拨大军,班师回京。”
贾珩道:“先前已经调拨了一部分兵马,如今京营大约也有十万兵马,足以应对突发情况,至于班师一事,待明年开春,辽东后续诸事皆平,大概可以撤军。”
李瓒点头,表示应允。
贾珩道:“李阁老,如无他事,本王告辞了。”
“卫郡王慢走。”李瓒手捋颌下胡须,温声说道。
贾珩说话之间,就已出得武英殿。
“骄横跋扈!”内阁阁臣吕绛此刻面色阴沉如铁,犹似水滴下来,开口道。
李瓒皱了皱眉,道:“吕阁老,卫郡王所言,有理有据,深谙轻重缓急之道,本阁以为并无不妥。”
可以说,贾珩的安邦定国之能,是得到大汉君臣或明或暗的认可的,否则也不会让大汉君臣这般忌惮。
贾珩这边儿出了武英殿,沿着宫道,向着坤宁宫而去,面上阴沉似水。
这就是文臣。
用着武将之时,蛰伏爪牙,但等天下太平,却又对武将诸般提防。
彼其娘之!
……
……
宫苑,坤宁宫
朱梁黛瓦的寝殿之内,靠着轩窗的暖阁内,崇平帝铺着一条羊毛地毯,此刻双眸被一条白色布带缠绕着,随着入冬之后,天气寒冷,这位中年帝王身形瘦弱,周身弥漫着一股风烛残年的气息。
而不远处,宋皇后一袭淡黄色衣裙,云髻端丽,丰腴娇躯玲珑有致,此刻看向躺在床榻上的崇平帝,修眉之下,美眸见着一抹怜惜和欣然的神色。
多年的夫妻,在崇平帝缠绵病榻之时,这位丽人反而激起了一些良知。
丽人在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盈盈起得身来,向着外间而去。
想了想,打算去看看自家女儿和儿子,问道:“小皇子和小公主呢。”
这会儿,一个女官行至近前,柔声道:“娘娘忘了,小皇子与小公主去福宁宫了。”
丽人闻听此言,那张端丽、秀美的容颜愣怔了下,柔声道:“本宫去看看。”
这会儿的丽人,无比想要见见自家的一对儿宝贝儿女,用以去除心头的内疚神明。
然而,就在这时,外间进来一个内监,温声道:“娘娘,卫郡王求见陛下。”
丽人闻听此言,丽人丰腴款款的娇躯,不由剧颤几许。
这个小狐狸,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不大一会儿,就见一个身形挺拔的蟒服少年,自廊檐之下跨过朱红色门槛,进入殿中。
宋皇后弯弯柳叶细眉之下,美眸莹莹如水,凝眸看向那蟒服少年,问道:“子钰。”
“小王见过皇后娘娘。”贾珩面色一肃,拱手说道。
这段时间也有些想甜妞儿了。
宋皇后问道:“子钰过来这是?”
不知为何,丽人芳心惊跳莫名,似乎有些知晓眼前少年的一些尿性,或许会有一些胆大妄为之事。
贾珩道:“过来看看圣上,未知圣上龙体如何?”
宋皇后那双莹润微微的美眸就有几许躲闪之意,柔声道:“圣上这段时间龙体康健了许多。”
贾珩问道:“娘娘,我可否去看看?”
“这会儿刚刚睡下。”宋皇后雪肤玉颜已经悄然浮起酡红红晕,白里透红的脸蛋儿恍若一株娇艳欲滴的海棠花,明媚动人,柔声说道。
贾珩默然了下,忽而,陡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丽人。
当真是个儿郎灼灼似贼。
面对这少年毫不掩饰着情欲之火的眼神,丽人芳心一震,只觉娇躯生出丝丝缕缕的滚烫之意。
却听那蟒服少年,面色一肃,问道:“未知小公主和小皇子,现在怎么样?”
“两个人这会儿正在福宁宫呢。”宋皇后玉容两侧微微泛起红晕,柔声说道。
丽人终究是没有忍住,柔声说道:“子钰,本宫……本宫有些话要嘱咐你。”
贾珩心头不由莫名一喜,也不多言,随着丽人向着一旁的偏殿行去。
因为,宫人都只当是宋皇后有什么事儿要和那蟒服少年叙说,倒也不复相疑。
两人说话之间,一前一后,进入了殿中一侧的暖阁。
只见暖阁四方,以一扇雕花轩窗遮蔽,拱形的木质窗口上,可见金钩束起的帷幔,以及漆木高几,以及一只只元青花的花瓶。
贾珩随着衣衫华艳的丽人,举步进入暖阁,此刻,丽人将丰圆酥翘落座在一旁的软榻上,满月凹陷,弹软无尽。
雪肤玉颜的丽人,问道:“子钰,你过来寻找陛下做什么?”
贾珩柔声道:“就是探望一下陛下,还有就是过来看看娘娘。”
宋皇后那张雍美、华艳的玉容上,蕴藏着丝丝羞恼之色,语气之中带着一些嗔怪,说道:“本宫有什么好看的。”
贾珩说话之间,近得前来,压低了声音,凑近而去,说道:“娘娘国色天香,华骨端凝,当真是愈发好看了。”
宋皇后端丽眉眼当中,现出一抹慌乱之色,羞嗔道:“这是坤宁宫,陛下说就在隔壁…你别胡来。”
贾珩闻听此言,说话间,行至近前,一下子轻轻拉过丽人的纤纤素手,将丽人丰腴玲珑的娇躯,一下子拥入怀中。
“你别胡闹,让人瞧见了。”丽人声音中已见着几许慌乱,而那张秀丽脸蛋儿已经爬上两朵酡红红晕。
贾珩道:“我注意着呢。”
他此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仅是金凤未动蝉先觉的大宗师,而是……已入陆地神仙境!